第八章 凝霜(2 / 3)

可隻有她知道,是什麼讓他如此性情大變,當年的那些畫麵每每想起便仿佛夢魘,任誰遇到都會毛骨悚然,更何況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是以那樣的一種姿態離去````````何其揪心,可恨自己無法救她```````````他當時的心情,當時的表情,真的太讓人看了心酸,何況,他才十多歲。所以,自己無意識的就去保護他,盡管那樣可能兩個人都會喪命。但是,她還是那樣做了,她想,若是換做再來一個十年前,隻要遇見他,她還是會那樣為他飛蛾撲火吧。

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可這一切從何時開始的呢?她也不清楚,或許,就是在她出生,就被命安排好,又或許,緣起那年深秋的黃昏,彩霞滿天,上空浮著的昏黃中透著一片片叫人挪不開視線的彩色雲霞,被籠罩的正是棲梧宮,那一年,端妃娘娘還在,風華正茂,貌美如花,她具有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但凡是見過端妃娘娘的人都說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怪不得皇上如此寵愛這位妃子。那時在棲梧宮中伺候端妃娘娘的阿娘病危,傍晚宮中派人來帶她去見阿娘最後一麵。一路上,她的心忐忑不安,一則是對於第一次來的諾大皇宮有著陌生感,二則是阿娘似乎快要`````````她很怕,卻隻能眼眶紅紅的跟著來人往華麗的宮殿走去,去見她的阿娘。

一路上不安好像無止盡般直攪得她心慌慌,終於,她進入一個美麗的宮殿,隨後來到床前,見到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阿娘後,她瞬間淚如雨下。當時,年幼的她撲向床上似乎隨時都會斷氣的阿娘呼喊著:“阿娘!阿娘您怎麼了,是病了嗎?霜兒在呢!您看看霜兒呀!”瘦弱的女孩兒撲在奄奄一息的婦人身上無助呼喊,這樣的場麵,就連端妃和其他宮女眼眶都紅了,有些甚至已經忍不住啜泣起來。

“好霜兒,阿娘身體不好了,不能照顧你了,阿娘好累,以後你跟著端妃娘娘,像娘伺候娘娘一樣伺候她,可好?”阿娘虛弱的笑著,仿佛在她眼裏伺候娘娘是件幸福的事兒,可當時年幼的她隻要阿娘,其他人她誰都不要!

“不好!不好!阿娘是要去哪兒嗎?阿娘莫走!霜兒一直很乖,霜兒已經能將刺繡做得很好了,今兒個繡了一朵牡丹在帕上,是霜兒給阿娘的禮物。阿娘常說,在宮中照顧娘娘,不能常回家看霜兒,想霜兒想得緊,霜兒就給阿娘繡了帕子,想著阿娘看到霜兒繡的紅牡丹,便能念想著霜兒好像在身邊陪您!阿娘!是霜兒還不夠懂事兒嗎?您走了,誰給霜兒買糖葫蘆,給霜兒梳好看的辮兒?阿娘~”年幼的凝霜哭的癱軟在床前,眼中卻滿是驚慌,楚楚可憐。

“好霜兒,你沒有不好,你是阿娘的心頭肉,阿娘的好孩子,阿娘的驕傲!隻是,阿娘真是累了,阿娘從十八歲便跟著娘娘,後來與你爹爹生下你,雖然你爹走得早,剩下咱娘倆,好在娘娘待阿娘很好,你又懂事乖巧,阿娘真的很滿足了!如今,阿娘的日子怕是走到頭了,咳咳~咳~”

“阿娘!阿娘你怎麼吐血了?阿娘你不要嚇霜兒啊!”凝霜聲音裏盡是驚慌和無措,看到母親吐血,把年幼的她徹底嚇壞了。

“莫怕,好霜兒,娘要走了,你要答應娘,以後好好服侍娘娘,要像對阿娘一樣尊敬她。”阿娘堅決要凝霜答應她最後的要求。

“阿梁~你不要再說了,好好休息一下!”端妃娘娘滿臉淚痕地勸道。

“咳~娘娘,阿梁以後不能服侍您了,您要好好保重,阿梁唯一擔心就是凝霜,她還小,沒有了爹,現在````````又```````要沒有娘親,請娘娘讓凝霜以後跟著您,讓她代替阿梁照顧您!好嗎?這是阿梁最後的請求```````````”阿娘最後說道,似乎快要將所有的力氣用光。

“好!你放心,我會代你好好照顧凝霜的,阿梁,以後你的孩子我定會替你照顧!你且放心去。”端妃娘娘定定看了阿娘許久,握住她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