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蒼涼,幾人縱馬狂奔,揚起大片的風沙,小霸王衝在最前麵這幾天待在林子裏,可把他憋壞了,他像是一隻水中的魚,空中的鳥,這蒼茫天地任他馳騁。張少白騎著馬不僅不慢的跟在後麵,袁子衿自然的從後麵環抱著張少白,將自己的腦袋靠在他的背上,“得誌~騎這麼長時間的馬,你的身子可還吃的消?”張少白頭一偏一臉關心的望著得誌,得誌會心一笑,“不礙事,戲先生的藥果然好用,戲先生!在下在此謝過了!”得誌向著戲誌才拱了拱手,雖然他的臉色蒼白不過隱約間透著一絲血色,身上的傷也好了五六層了。戲誌才雙腳輕夾馬腹,微微歎氣,滿臉愁容輕輕拱手,極其敷衍的說了一句“得誌,兄弟不用客氣。”搞得得誌頗為尷尬……
張少白見此連忙拍馬趕上,看到戲誌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擔心,“誌才兄,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
“是不是在想小狼?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帶他一起走?”
“小狼,他有著一顆赤子之心,這個東西是你我想要卻得不到的,這炎炎濁世對他來說充滿了危險。”戲誌才輕輕歎了口氣。
“既然這樣,誌才兄也不必為此事掛懷……”張少白似乎懂了戲誌才的顧慮,小狼已經與這個世界脫了軌,如果讓他強行融入這個世界反而不美。
戲誌才看了看張少白輕笑一聲,“其實我並不是為了小狼而煩惱……”
張少白愣了一下,有些疑惑,“那是?”
戲誌才深吸一口氣,看著前方,“還有二十裏就到長社那裏是我的家鄉,那裏也是一個傷心地~”
“哦?原來先生家住長社,竟與小女子是同鄉?”躲在張少白後麵的袁子衿伸出了頭,一臉驚喜的看著戲誌才,那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由然而生。
戲誌才微微一笑,“原來袁小姐也是長社人士,當真有緣啊!”
“是啊!是啊!我說怎麼見先生有種熟悉的感覺呢?原來是此緣由!”
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卻不能衝散戲誌才緊皺的眉頭,“誌才兄,到底為何事心憂?說不定在下可以幫上忙……”
戲誌才輕輕歎一聲,“也罷……”他的眼神越發迷離陷入了回憶。
他本是長社李氏一族的少爺,長社李氏雖不算什麼豪門望族,可在當地也算頗有威望,而他也是當地有名的才子,本來他的生活應當是無憂無慮,隻要聽從家裏人的安排,在朝廷混個一官半職的不成問題。他自小的生活都是被安排好的,每日讀書寫字,吟詩作對,他十二歲之前沒有什麼煩惱,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發渴望外麵的世界。
終於有一天,他找到了機會,趁著家中沒人,他從一個狗洞鑽了出去,看著圍牆外的世界,他無比的興奮,就像一隻逃出籠子的鳥兒,他歡呼著雀躍著奔向外麵的世界。外麵五花八門的玩意深深的吸引著他,變戲法的,賣糖人的,喧鬧的菜市口,來往的車馬,匆忙的路人,這些平常的東西對他來說有無比的吸引力,當然逃離的代價總是巨大的,他被家法打的三天下不了床,家裏的人對他的管束也越發的大,此時的他在想出去無疑難於上青天,除了睡覺他的身邊總跟著兩個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