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萬不要自亂陣腳,丁培培從小到大都是她丁夢璿的手下敗將,根本不足為懼。她隻要小心沉住氣別在許天洛這裏失了分寸就可以了。她這樣想著兩行清淚慢慢的流下來,她搖了搖頭,無比堅忍的咬著嘴唇,仿佛有千言萬語無從出。
她柔柔弱弱的、可憐兮兮的、斷斷續續的說:“我、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對……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她畢竟是我的親姐姐,我不是存心那樣說的,我隻是……我隻是聽到你說你喜歡她,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了。你不知道今天一整天我見不到你我有多想你。記者追到了公司和家裏,我忙得焦頭爛額,我累得要死卻仍然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我滿腦子全都是你,我昏頭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說的什麼,請你原諒我,好嗎?”
許天洛看著丁夢璿唱演俱佳的邊說邊流淚,泣咽難言。仿佛真的對他有千斛深情、萬般委屈,他隻是奇怪自己為什麼絲毫不會動容。至於真的假的,他也不想費力去探尋了。他現在沒有力氣去做這此事。他歎了一口氣,抽過桌上的紙巾遞給她,“好了,別哭了。你今天太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丁夢璿接過紙巾,沾了沾臉,然後滿含熱淚的揚起臉來看著他,她可以想象出自己的樣子,雙眸盈盈欲滴,眼底盡是惶恐與自責,紅唇微微顫動,滿腔的淒涼無助。任你是多麼鐵石心腸的人也舍不得苛求和唾棄這樣的楚楚可憐。
果然,許天洛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柔聲道:“好了,等我忙過這陣子,等你那邊封頭過去了,我們再好好談一談。嗯?”
那聲“嗯?”卻是他之前一貫的語氣,微啞磁性的聲調裏透出溫柔和憐惜。丁夢璿這回總算滿意了,緊抿著唇乖乖的點頭,十分體貼的說道:“你也休息吧,我自己開車回去。”
出了許家大門,丁夢璿胡亂的擦去頰邊的眼淚,高跟鞋踩得院子裏的小路“嗒,嗒”作響,她疾步快走著,心裏恨恨的咒罵道:丁培培,我就不信這一次我鬥不過你!
許天洛走了以後,丁培培並沒有回到餐廳裏,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秦柏圻,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她的幫助,以後的日子又該怎樣度過。
一個人走在燈火闌珊的大街上,就像是一縷飄蕩在天地間的孤魂,不知道走了多久,隻覺得路上的行人少了,車子也少了許多,丁培培才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開到了秦家大門,丁培培才忽然發現自己的包包忘在餐廳裏了,就在她要跟司機商量先下車拿錢的時候,一隻男士的皮夾從車窗裏遞了進來。
抬起頭,剛好對上了一雙平靜而深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