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洛拖著滿身疲憊進了家門心情極其複雜的一頭紮在沙發上,肉體放鬆下來,但是心裏仍然像被什麼東西攥著,說不出的難受,恨不得仰天長嘯,恨不得毀滅一切,恨不得時光倒流。
曾經,丁培培是他的專屬,但是現在,再也不是了。他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她昨晚那破釜沉舟放手一搏的意義。如今的她已經破繭成蝶,重獲新生,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事事都會依賴他的小女孩了。原本,他還有機會可以挽回她的心,可是,就是那最後的一絲希望卻徹徹底底的毀在了他自己的手裏。
許天洛覺得自己有一點著魔了,他咬牙切齒的恨一個人,恨一個糊塗的看不清自己的心卻又因為一念之差而喪失了最後機會的傻子。
丁夢璿在家裏等了許天洛很久,她聽到動靜知道他回來了忙不迭的衝下樓,但是站在扶梯的最後幾階,她邁不開步子了。她冷漠又痛楚的看著沙發上的男人,他滿身的頹廢和落寞深深地將她打倒了。
丁夢璿麵似寒冰籠罩,她機械的、一步步走下來站到許天洛跟前兩個人無聲的對視了一會兒。
丁夢璿平板的開口道:“你幹什麼去了?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吃晚飯。”
許天洛看著她淡淡地、不以為然地反問:“你不是知道嗎?幹嘛還要問我?”
丁夢璿像被針刺了一下,冷冷的哼了一聲:“這麼說?你去找她了?”
許天洛慢吞吞的掏出一支煙,點上,百無聊賴的噴出一口煙,不知可否。
丁夢璿怔怔地看著繚繞煙霧中許天洛的臉,努力的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兒從前經常可以看到的類似憐惜和愧疚的情緒。可是她失敗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許天洛在麵對她時,多是毫無表情。既算不得冷淡,但也絕不會過分熱情。像一潭死水,靜謐無波,連一點點情緒的漣漪都沒有。
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全部心智意識注意力都被其他的事占據了,他顧不上她,他的腦子和心不在她這裏。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他的眼裏隻有丁培培,她不過是她的替身,如今正主兒出現了,她又變成了那個路人。
盡管她多麼不想麵對,她不得不承認,他們再也不像從前,甚至像以前那樣的兄妹感情都再也回不去了。她寧願他恨她,那至少是強烈的情緒,沒有深刻的愛,哪來痛徹的恨。怎麼也好過現在不痛不癢的被晾在一邊。她看著他微眯著眼睛一動不動,眼神朦朦朧朧,唇邊有一朵若有似無的微笑,好像在回味著什麼。
丁夢璿的心裏難受到極點,一時間,她隻想著如果我不好受我也不能讓你痛快,於是她輕輕的嗤笑一聲,尖聲問道:“怎麼樣,我那培培姐今天應該還好吧?
許天洛仿佛被培培兩個字觸動,夾著煙的手指抖了一下,煙灰掉到他身上。
丁夢璿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你的反應,她一定是春風得意了,沉冤得雪,贏得了一個滿堂彩,晚上和自己心愛的男人一起共進燭光晚餐,真是好不快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