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白天睡覺,晚上去找妖精夫子學字,簡單而又平凡,幾個月下來我用漢語拚音的方法,倒是認識不少的字,就是寫,有些困難。
冬天已經來臨,沒有我想得那麼寒冷,就是身上的衣服添了不少,鑽狗洞稍微困難了些。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雪,到了晚上地上積了很厚的一層。純白的雪花,慢悠悠的飄蕩在天空,紛雜而又美麗,夜色下的雪景是飄渺而不真實的,不知是月光照亮了雪花,還是雪花溫暖了月光,它們散發的柔和的光相互交織,使天地蒙上了一層獨有的色彩。
今晚的妖精夫子顯得和平時不一樣,溫柔中摻雜著憂傷,我用以寫字的地方,現在隻放上一盞茶壺,我把手放在上麵,已經冰涼了。妖精夫子一定在雪地裏呆了很久,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隻是安靜的坐在他旁邊,因為我感受到了他的哀傷。他抬頭看著天空,輕柔的說道:“你說烏雲是黑的,天是藍的,為什麼雪是白的。”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也學他抬頭看著天空,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溫柔的笑道:“夫子,在我的家鄉,流傳著一句話,說雪花是死去親人的眼淚,我們的親人每當在天上看到傷心的我們時,也會跟著傷心流淚呢。”
“是嗎。”妖精夫子看到我手上的雪花化成水後,輕輕的問道。
我狠命的點著頭,深怕他不相信。妖精夫子看著漫天的白雪,突然笑了,他起身,抽劍,黑色的長發隨著他的每一個身姿而舞動,瀟灑帥氣,遠遠看去,他仿佛是雪中的精靈,舞動的不是他手中的劍,而是他的靈魂,讓人但心他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我被迷惑了,想伸手去觸摸他,走上前去,他止劍,紫眸溢滿笑意,扭我耳朵,問道:“徒兒,可會彈琴。”
“會。”來到這裏,我幾乎忘了,我是音樂學校畢業的。
“哦……徒兒不是從小家貧如洗嗎。”妖精夫子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誰說家窮就不可學琴。”我急切的說道。
“怎麼忘了?一開始拜師時。”這人真不愧是妖精,剛剛還憂愁的要流下眼淚,轉眼又開始戲弄我。
我啞口無言,怒也不是罵也不是。妖精夫子強忍歡笑,抬劍一指桃樹下,那兒什麼時候放著琴,我怎麼沒看到,妖精,夫子絕對是妖精。
“證明給我看。”妖精夫子恢複了溫柔的聲音。
我坐在桃樹下,抱起琴,一曲《笑紅塵》幽幽揚起,我嬉笑歡顏,得意洋洋。雖是冬天,唯這棵桃樹沒有凋零,為我擋去不少風雪,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兒比別處溫暖的多。這也是我猜想夫子是妖精的證據。
即使是雪夜,離得遠我也看不清妖精夫子的表情,事實上我從未真正意義上看過夫子的容顏,我不敢去碰觸,怕一旦摸到了,拉近了距離,也是我們分離的時候。妖精夫子又從新拿起了劍,配合我的琴聲,白衣翩翩,風華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