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柏樹,烈日。
這些隻是微不足道的背景,重點,是刀光。
刀光戈影,血汗四溢。
戰局分為兩個明顯的陣營,而區分的關鍵就是身上盔甲的顏色。
是盔甲,其實隻是幾塊薄鐵片用密線相連所構成的簡單戰衣,比不得那些彪悍大將所穿的鐵甲銀盔,但是比起布衣來,至少看起來有安全感得多。
刀,作為一種勇猛剛匹的武器,無論在戰場之上還是城鎮鄉間街角械鬥,都是排的上號的大殺器。
正因為是大殺器,所以稀少,爛刀易得,一把能夠讓人上陣砍殺的良刀難求。
“嗡!”
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劉單突然感覺到一抹寒涼徹骨的刀鋒擦著自己的耳朵插入了土地之中,更是削下了他的幾縷頭。
“窩草,什麼鬼,現在黑幫火拚都這麼剛猛?”突如其來的刀鋒嚇的劉單身子一抖,險些露出了裝死的破綻,幸好那幾人正打的如火如荼,沒有注意到這邊竟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作為一隻僥幸漏網的鹹魚,劉單沒有感覺到任何慶幸,心中有的,除了懵圈,還是懵圈。
他眯著眼向目所能及的視野掃視,映入眼底的,是極具自然與鄉土氣息於一體的古道風光。雖然他也不知道“古道風光”是個啥意思,但是就是感覺很符合他現在看到的景象。
作為一個工程師,他哪裏有什麼對自然的鑒賞能力,沒有第一時間爬起來做土地繪測已經是他極力抗拒的結果了。
當然,就算他不抗拒也不一定能爬的起來。要知道,在他的身上,還躺著兩具脖子被劃開一半,仍舊不斷抽搐的屍體。
還好,在數年苦難的折磨,和人心叵測這個詞的教育之下,他已經鍛煉出了一顆強大的心髒。
隻要不是死在他的麵前,和他對視,他都扛得住。
“啊!”“噗……”
正想到這,一聲慘叫伴隨著一聲噴射音之後,一顆滾燙的頭顱就這樣墜落在了他的麵前,死不瞑目的和他眯著的眼皮之下的眼珠直愣愣的對視著。
劉單:……
“阿彌陀佛額沒頭……”被嚇得一抽的劉單瞬間閉上眼睛,心中狂念佛家諺語,這具流傳大江南北的口號早已經脫了它的本意,和“臥槽”“尼瑪”“嚇死爹”“別吃我”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這一下,如果還沒被旁人識出他在裝死,那人一定是真瞎。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劉單心中盼望著的“盲僧”,僧人也許有,但此時還遠在西域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裏。
“少主!你竟然沒……”
一個聲音猛然在其耳旁炸起,一抹熱氣從他身後撲背而來,嚇的他隻來得及出一句“額沒頭”,剩下的全卡在嗓子眼半個音節都吐不出來。
至於對方了些什麼,他卻真的是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人受到驚嚇會有兩種反應,一種是昏過去,一種是跳起來。很顯然,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劉單已經不可能再次進入昏迷的狀態之中了,那麼,跳起來,便是他身體受到刺激之下唯一的選擇,不以人的意誌為改變。
可是他身上壓著的幾具屍體可不是擺設,在刺激之下,他的雙手下意識的撐地,但卻根本無法進一步的一躍而起,而是形成了一個類似於平板支撐的詭異體位。
但雖然沒能借力一鼓作氣蹦起來,他依舊還是看到了剛剛在其身後出的聲音的主人。
眼神迷離,口角微張。
作為一隻工程狗,為了不因為永無休止的加班而猝死,他還是學過一些急救和生理知識,以他不甚專業的眼光來看,眼前這個人,已經進入了休克階段,而休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