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搬家(1 / 2)

中午,學生最盼望的時間就是放學,街道上可以看見許多學生的身影,一個小學生模樣的清秀的小男孩經過一處工地,“嘭嘭唦……”吵雜的聲音在一塊塊鐵皮牆內回響著。

一些忙碌的身形不時來回走動,或是手裏拿著鏟子,或是肩上扛著磚塊,摻著泥沙,不時的塵土飛揚,還有那咚咚咚的打樁機的聲音,小男孩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睛在尋找著什麼身影,隻是許久之後並無所獲,微微一笑後也就哼著童謠身影消失在街道之上。

工地上一座已經建起了一大半的水泥樓房立於中間,抬眼看去已有十層左右,那水泥牆外多是架設著竹排紗網,一個個工人們揮灑著汗水,在那毒辣的太陽底下或壘磚或糊牆,或擺弄鋼筋幹得熱火朝天,其中一個身影卻是默不作聲,蹲於八層之上的水泥牆邊,口中吧唧吧唧的抽著煙,靜靜的看著鐵皮牆外川流不息的車輛人流。

似乎四周那些吵雜都消失遠去了,男人肩膀寬厚,或是由於常年在工地幹活的原因吧,臉上黑黝黝的古銅色皮膚,眼中卻是隱有堅毅之色,吧唧一口煙霧吹向天空,隨後深吸一口,抬頭仰望那白雲深處,似那上麵有著一個美妙女子一般,那男人竟是出了神了。

“嘿!我說老葉啊,怎麼的說不幹就不幹了,看你這樣子,又在想你那死鬼老婆了吧。”聲音在男人身後傳來,是一個身著有些破爛滿身泥土的工人,此時正調笑的跟男人說著話。

男人聽見聲音,回頭瞪了一眼來人,眼中殺意隱現,那人不由得後退一步,隻是一會男人便收回了目光,重新變得略帶滄桑看著鐵皮牆外,那工人卻是訕笑一聲,已然知道眼前這個不太說話的男人每每當人提及他“死鬼老婆”之時都是這副殺人表情,卻從不會動手,歎了口氣,在男人身旁蹲了下來,拍拍他的肩膀。

重又道:“葉申,你是真的不幹了嗎?我們少說也共事三年之久了,怎麼的,這工程還沒做完就又說要走了呢?”說罷直接從葉申身上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煙包抽出一根,點燃後吸了一口緩緩吐出。

“嘿!紅玫王啊,就你這小子舍得抽,葉申你……”

“叫我老葉!”葉申麵無表情的打斷身旁那工人的話道。

“好好好,老葉就老葉吧,雖然叫著像叫老爺,可我也不吃虧是不,你們還得叫我一聲阿工呢”說著正得意洋洋的叼著嘴邊的香煙不住向上翹著,約莫十幾秒後,工人忍不住沉悶的氣氛“老葉啊,你這時候要走,我是的確不好辦啊,你看你還要一次性把工錢結了,我跟老板也不好說嘛,你知道的……”

那叫做阿工的工人還沒說完,不料葉申霍的一下站起身來,打斷了他的說話,而後說道:“我要搬家。”說完拿起旁邊的一個滿是水泥的膠桶徑直走向十樓施工處,嘴角叼著的香煙卻是被其隨口一吹,穩穩的鑲在了頂部露出的一絲縫隙上,再往上看,那香煙剛好燃到海綿處不見了蹤影,剩下那黃色的海綿筆直插於縫隙。

身後的阿工忍不住一陣口哨,眼中大放異彩,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葉申露這一手了,但每次都是那樣的好看,“這個家夥!”呆看了一會,搖搖頭,狠狠吸了口氣便是跑向樓去,走到了承包的老板處去了。

夜幕降臨,葉申緩步走在一條幽深巷子裏,來回穿梭幾次後停在了一間綠門之前,脫下身上的髒衣服向著旁邊一扔,直接進入桶中,這時綠門打開,一個略顯文弱但滿臉微笑的臉蛋出現在了葉申麵前竟是剛才在那鐵皮牆外站了許久的學生,脆生生地喊了道:“老爸你回來了。”

葉申隻是“嗯”了一聲便對著屋裏走去了,那先前喊他老爸的文弱孩子是一個九歲大男孩,葉申進屋後,他便忙前忙後有條不紊的做著本該大人做的一些家務活去了,等葉申坐下後他就已經拿出了一雙拖鞋放於葉申腳下。

每每這個時候,葉申看著眼前的兒子眼中盡是溫柔慈祥之色,似是又見著了那可人兒一般,那身影真是相及了,他常常這般感歎。

“老爸,吃飯了。”小男孩進進出出的端著一個個盤子和碗筷放於飯桌之上,好一會才坐於桌旁,抹了下額頭的汗水,顯得有些氣虛,但仍然乖巧的把飯盛好放於葉申麵前。

飯盛好後,男孩有些費力的夾起一塊肉塊放於葉申碗中,“老爸你吃肉。”待看著葉申把飯菜入口後才微微一笑爬起飯來津津有味的吃著,飯香飄蕩在這不足十平方的小房間內,一種叫做溫馨的氣氛縈繞在兩人心頭。

飯後男孩正收拾碗筷,卻聽葉申一聲叫喊:“葉葵,過來,我有話跟你說。”男孩叫做葉葵,年齡九歲,正收拾碗筷一聽是爸爸叫喊,放下手中活來到了葉申麵前,神色間有些疑惑“老爸。”

“把手伸出來我看看。”原本很平常的慣例此時葉葵卻在聽後有些害怕,雙手反而背在身後不願伸出,在那一雙手上幾條清晰可見的刮傷隱隱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