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未時,一天之中太陽最大的時候,哪怕是在冬日裏,這太陽豔了也把一切都照得有些炙熱。
廊下雖然有那麼一絲陰涼,可這古代的酒真的暖身,沈藝彤解開了幾顆領口這渾身上下還是如同燃了火一樣,特別是手心和腳心,熱得是發燙,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真希望能把這一身朝服給脫了,躺在舒適的沙發上,再吃上一個冰淇淋。
隻可惜,這如今都是妄想了。
想想,還真有那麼點懷戀現代了,但卻回不去啊。
有些哀歎的轉過頭,透過巨大的合歡樹才看到一片波光粼粼。
原來側後方還有一條河渠,在陽光之下閃爍著光芒,在這豔陽裏透著清涼來。
熱得心裏發慌沈藝彤本能的自然是想要去尋找涼爽的,扶著柱子站起身來,跨過回廊就往那河渠走。
河渠不算寬,也就兩丈,隻是挖得很深,都是深綠色,最少也有個兩三丈,周圍似隨意的放著巨大的太湖石,綠草茵茵,倒是生機勃勃。
沒多寬自然也不會修遊廊,就修了一座白石拱橋。
沈藝彤怕水,怕河渠邊的淤泥滑腳,不敢走過去,隻能走上橋。
站在橋上,有點風,卷著河水的涼氣吹上來,頓時把沈藝彤身上的熱氣吹散了不少,一下子,悶得頭疼的腦袋都清醒了不少,人也輕鬆了幾分。
趴在橋欄上,閉眼感受著這涼風習習,此刻對於沈藝彤來說真也算得上享受了。
隻是,她抓著一許連涼意時根本顧及不到周圍的情況,不知什麼時候,芙蓉郡主領著太後身邊的小宮女就從拱門走了進來。
一進門便就看到了她靠在橋上,身子半撅著,正好勾勒出曲線來,解開了幾口扣子的領子被風吹得更加有些開,隱隱約約都能看到鎖骨與胸前的一許白淨。
雖說如今她這姿態的確好看又性感,可在這古代,特別是在芙蓉郡主的眼裏,那邊就是放浪形骸了。
看著她這般模樣,想著在太極殿上顧明淵說隻要她一人就足夠,還一生一世一雙人,心裏好不容易壓下去些許的火一下子就猛的竄上來。
她不甘,不甘至極。
憑什麼?憑什麼這個女人就行?
為什麼顧明淵偏偏心悅她?
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人人恥笑的草包,一個癡迷男色的放蕩之人,一個不知檢點一嫁再嫁,如今在宮中還如此放浪形骸的人……憑什麼得到顧明淵的喜愛,憑什麼能過坐在這明王妃的位子上!
不該是這樣!不該!她配不上顧明淵!
可是,可是就這樣,就為了這樣一個女人,顧明淵卻死活都不願意娶她,明明她自小就愛慕他,明明他都知曉,卻……
隻要有這個女人在一日,顧明淵就一日不會娶她,除非……
想到這,芙蓉郡主心間一愣,看著沈藝彤,眼中漸漸升起殺意來。
張望了一番四周,整個院內再沒有他人,她是也清楚,這園子有多偏遠,若非今日她一路順著亂走,也不會走到這來。
看看沈藝彤,又看看那橋下幽深的河水,眼中的殺意越來越重,最終,邁開了步伐。
眼見著芙蓉郡主往橋上去,小宮女也知曉芙蓉郡主恨沈藝彤,想著是又去找麻煩了,可她一個小宮女哪裏敢阻攔,隻能緩步跟在後麵。
誰料越是靠近沈藝彤,芙蓉郡主走得越是快起來,也越發顯得氣勢洶洶。
小宮女心中覺得不安,怕出事來,想要輕喚一聲讓沈藝彤知曉人來了。
可這才張開口,還沒等聲音從喉嚨裏出去,芙蓉郡主已經三步做兩步飛快的走上了橋,伸出手對著趴在橋欄上的沈藝彤背後一掌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