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享受的時候就要享受,坐了這麼久的破爛馬車,如今她也該好好享受一下王妃的待遇了。

半躺在馬車內是一路吃喝著往皇宮去。

雖說這皇親國戚基本上都是住在皇宮外圍不遠,但顧明淵卻的反其道而行的人,住在距離皇宮對立的方向,這路程自然的也遠。

卯時出門,知道巳時才過了南門入了宮。

顧明淵所在的兵營比明王府相對來說近一些,自然的也比沈藝彤先到,馬車停下之時疾風便提醒道:“王妃,王爺到了。”

沈藝彤也不應答,不急不慢的由著露芝攙扶著走下馬車。

抬起頭來,顧明淵正領著守一走來,四周並未見馬車,可見是騎馬來的。

“彤兒穿上這朝服倒是別有一番風味。”顧明淵上下打量了一下沈藝彤,這暗青色的朝服穿在她的身上,梳著這有些端莊的旗頭髻,一瞬間仿佛長大了幾歲,有了女子的風韻來。

“王爺不必特意找詞來說暗話,就直說我穿上這朝服瞬間老了就是了。”這老氣的打扮,說一下子把她穿老了五歲都不為過,不過沈藝彤倒也不在意,本來她真正的年紀也不小了。

顧明淵並未急著回答她,自然的抬起手來將她散落的一縷發挽到耳後,柔笑道:“彤兒老了些才好,正好與本王相配。”

微涼的指尖劃過耳後最是敏感的地方,酥酥癢癢的讓沈藝彤想要避開,可還不等她動,顧明淵的大手就展開來直接撫上了她的臉頰。

不等沈藝彤反應過來他這是什麼意思,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偏陰柔的聲音:“參見明王殿下,明王妃,奴才來遲了些,望王爺王妃恕罪。”

聽到這聲音沈藝彤才明白過來,這方才她若是躲開了,隻怕就要有人去傳了。

“魏公公嚴重了,本王與愛妃也剛到,魏公公來的正是時候。”顧明淵說著放下手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的魏公公。

沈藝彤跟著轉過頭去,這才看到這位魏公公的模樣。

相比起莫公公來說還要老一些,約莫著有六十來歲了,但倒是鶴發童顏,皮膚極好,若非一頭白發看上去像是四十來歲,天生的笑眼裏透著祥和,不過眼底的精明也是藏不下去的。

穿著太監的暗青袍子,瞧著上麵繡著的圖紋和精致的針腳就能看出品階不低,隻怕低那莫公公不到哪裏去,何況,顧明淵對他都透著客氣,隻怕在這宮裏頭的地位還超過莫公公。

這魏公公也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跟了四個小太監,後麵放著青紅兩頂暖轎,可見是給她和顧明淵的。

“那是趕巧了,奴才還擔心這路上耽誤了,太後她老人家和皇上已經在慈寧宮等著王爺和王妃了,恭請王爺王妃上轎。”魏公公也不多話,彎腰一禮就請兩人上轎。

還得要去見太後?

沈藝彤不明的看了顧明淵一眼,見顧明淵微微點了點頭才放心下來,跟著他一道分別往各自的暖轎裏鑽。

落座到轎子裏,外麵抬轎的人半點不耽誤的抬起轎子就走。

沈藝彤撩開窗簾,這才發現抬轎的人腳程極快,高高的宮牆不斷的往後移動,但卻也沒一個盡頭,千篇一律的牆磚堆積而成的巍峨宮牆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懾感。

或許是今日這心裏知曉今日是一場鴻門宴,越發的覺得這宮中可怕,猶如一隻半寐的巨獸,不動的時候安靜美好,一動起來,那就是要人命的。

而這巨獸體內還有無數的爾虞我詐的猛獸,看似寧靜之下也是暗流湧動,也不知她今天是不是真的能夠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