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藝彤本就是來找楊員外的,自然也不拿捏什麼,微微點頭,跟著就往府裏進。
楊員外一路領著沈藝彤走到正堂,此時火龍都已經燒好了,一進去暖烘烘的,把身上的寒氣都驅了一個幹淨。
正堂不大,但裝修的低調奢華,用的全是上好的紅木和黃花木,架子上放著的大多數東西都是從沈藝彤這裏買去的嫁妝,可見多重視。
“商賈之家拿不出什麼好茶來,沈小姐莫怪罪。”丫鬟剛剛把茶上上來,楊員外就率先謙虛了。
就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這楊員外經商有道,深諳人際交涉。
這正就是沈藝彤要的,這樣,有些事就不會費勁。
“楊員外說笑了,京都誰不知曉楊員外好品茗,府上的茶哪裏有不好的。”沈藝彤笑說著端起茶杯就淺酌了一口,品了品後點頭讚許道:“好茶。”
沈藝彤雖然不會品茶,但是裝還是裝得很到位的,同時也是捧了楊員外一把。
楊員外自然是聽得出沈藝彤話裏的捧來的,也明白自己在沈藝彤這也是有一定位置的,當下這心裏就高興了不少。
這在京都的商賈雖說都家財不少,但在這皇城腳下,若是一個不好,得罪了什麼權貴,那傾覆也不過一夕之間的事,上次的事楊員外就已經深有體會了。
所以,想要在京都立足,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夠依傍上一個有權有勢的人,說直白些,就是官商結合。
沈藝彤雖然不是官,手上也沒有什麼權,可她身後站著的是如今回京正起的陸將軍,而且即將要嫁給手握大權的明王,而顧明淵對她如何,這幾日來楊員外不是沒有聽說,更何況,沈藝彤現在的名聲也算是一片好了。
這樣的沈藝彤,遠比一般官員來得讓人不敢招惹的多。
所以,能夠得到沈藝彤的高看,這就讓楊員外欣喜若狂了。
“沈小姐謬讚了,小人當不起,當不起。”楊員外謙遜的低頭連連,嘴角卻是壓不下的上揚。“不知今日沈小姐光臨寒舍可是有何吩咐?”
“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還真是有事來求楊員外。”
“當不起,當不起,沈小姐有何事直說就是,小人能夠做到,一定為沈小姐肝腦塗地。”
“肝腦塗地用不上,隻是楊員外應該也有聽說了吧,我在城西買了不少鋪子。”沈藝彤也不和他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
楊員外哪裏敢騙沈藝彤,連連點頭老實道:“有所耳聞,聽聞沈小姐手下的袁大總管前些日子收了不少鋪子,前兩日還招了一批難民去清掃。”
“楊員外對此可有什麼看法?”沈藝彤挑眼看著楊員外,認真的詢問。
被沈藝彤這一問,楊員外頓時背脊一涼,冷汗忍不住的直冒,不明白她這是個什麼意思,為什麼問他一個外人這事。
知曉楊員外害怕什麼,沈藝彤解釋道:“就是一問,楊員外不必顧及,直言就是,我不會因此怪罪的,隻希望楊員外能夠給真實的意見。”
就算沈藝彤這麼說了,楊員外也不敢直接說啊。
可看沈藝彤這眼裏的等待和期盼,他也不能不說,更不能說假話,最後隻能硬著頭皮盡量委婉道:“城西…城西是多年的貧民窟,難民盤踞,雖說沈小姐您施粥救助,也招攬一批,可這些難民是不會離開城西的,有難民在,城西隻怕……隻怕其他人還是不願涉足,當然,沈小姐您的胭脂鋪名聲在外,哪怕在城西也定然有大批顧客前去,隻是這麼多鋪子……一時怕是填不滿。”
“看來楊員外很清楚城西的情況啊,看來我還真是沒有找錯人。”沈藝彤看著楊員外,笑得無比的欣慰,雙眸之中滿是認同和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