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現代是難以看到的,沈藝彤更是前世從未看到過,不由自主的就被這如畫的美景吸引得走下了馬車,站在這星河之下,仿佛融入其中一樣。
睡不著嗎?
身後突然響起沙啞的聲音,雖然知道是冷漸離的,但是這冷不防的在身後響起,還是嚇得沈藝彤渾身一顫,像兔子一樣往前跳了一步。
你怎麼走路都沒聲的,心都要被你嚇跳出來了。沈藝彤捂著心口,轉過身來抱怨。
我並非刻意隱藏腳步,隻是你聽不到罷了。
沈藝彤聽著這話覺得有些像是在鄙夷她,不過看著冷漸離一本正經的臉想想也不會,癟了癟嘴道:也是,我沒有半點武功在身,你這種高手,就是平常走路都是習慣了無聲的,我不可能聽得出來的。
若你想要學武現在也不晚
下一句是不是你可以教我?冷漸離的話還沒說完,沈藝彤就接了過去,連連擺手道:別了,我知道學武苦得很,我可沒有那個恒心。
你這退堂鼓打得也太快了。冷漸離真是越和她熟悉越覺得她有趣,有時候倔得很,明知沒有什麼希望卻還一頭栽進去,有時候卻又懶得很,試都沒試就放棄了。
這不叫打退堂鼓,這叫有自知之明,明知道不行還去,那不叫倔強,那叫蠢,何必浪費時間呢,人活一世就那麼短短數十載,浪費不得,得要做自己能做,喜歡的事才行,這才不枉費一生。
做自己喜歡的事,才不枉費一生。冷漸離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看著那掛在天空的圓月道:說得輕巧,可這世上幾人能做到呢?
做不做得到是看你願不願意做,要想逍遙自在肯定是要舍去一些東西的,你要是舍得去,誰又攔得住你呢,機會是自己創造的,你看,我現在不就是在創造機會嗎?沈藝彤歪著頭笑看著冷漸離。
看著眼前的沈藝彤,冷漸離此刻覺得她無比的耀眼,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樣,璀璨。
這耀眼的光,好像,有那麼一點,照進了他黑暗一片的心裏。
你都舍得下?舍得下四皇子,舍得下你的身份,舍得下所有的牽絆?冷漸離有太多東西纏繞在身上,從未想過可以舍下,也好奇,沈藝彤就真的能夠舍得下嗎?
為何舍不下?沈藝彤反問,轉過身,看著天上的銀河道: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何況這和我有牽扯的人與我都不是什麼好的,算什麼牽絆,不舍下他們難道留著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對我好的,我的人,我自然都會帶走,或者一早就安排好。
舍與得,自己能夠把握清楚就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自然就沒有那麼多難以取舍了,等離開了京都,離開了那些紛紛擾擾,我就是新生。
不是什麼四皇子妃,也不是什麼沈家大小姐,我就是沈藝彤。
她要做的就是沈藝彤,這一輩子,她不想再要任何的身份,就想要做自己,一個完完全全,隨心所欲的自己。
新生?冷漸離輕聲的呢喃一句,看著沈藝彤的背影,頓時覺得這個詞真是一個誘/人的詞。
正說著,前方的山頭就翻起了一抹魚肚白。
太陽緊接著從山裏緩緩的冒出一個頭來,溫暖的陽光正好傾斜在沈藝彤身上,冉冉生輝之下,正是像新生一般。
太陽都升起來了,行了,別耽誤了,趕路吧,爭取明天趕到聽風苑,這樣咱們一來一回正好可以節約一天。沈藝彤說著轉身就往回走,見冷漸離目光深沉的看著她,突然覺得自己剛剛說的是不是太讓這古人難以理解了,一揮手道:剛剛我說的你就隨便一聽就是了,別放在心上。
說完沈藝彤便就往馬車走,冷漸離站在原地,並不依著她所說的隨便一聽,而是把所有都放在了心裏。
如同在裏麵種下了一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