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邁步上前,想了想轉過頭吩咐綠荷和露芝:“你們兩就不要進去了,留在外麵守著吧。”
“小姐……”綠荷正想要說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怕是對沈藝彤不好,但話還沒說出口露芝就扯了扯她的手,阻止她繼續說。
綠荷不明白的看向露芝,露芝微微搖了搖頭,她隻能把話咽下去,看著沈藝彤一個人走進門去。
雖然綠荷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沈藝彤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她也知道孤男寡女的不好,而且這個時候獨自麵對冷漸離,她還有點恐懼,畢竟他的功夫她是見過的,要殺她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聽著他那聲音,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自然不敢貿然得罪,萬一是不能讓人看到的,她還把綠荷和露芝帶進來,那豈不是雪上加霜,更何況他也隻說讓她進來。
所以,這等時候哪裏顧得了那些閑言碎語,何況這裏也就他們五個人,誰又會去說那閑話呢。
小心翼翼的往裏麵走,走過影壁後麵的院門,沈藝彤便看到了涼亭裏坐著一個人。
雖然低著頭看不清楚容貌,但就那一身玄衣就能認出來是冷漸離。
他的身邊,腳下,擺了十幾個酒壇子,其中三四壇都是斜躺著的,裏麵一幹二淨,看來是都被他喝了一個幹淨。
一個人,喝了三四壇子酒,一壇就是差不多一斤的樣子,就算這古代的酒度數沒有那麼的高也太多了點。
而且冷漸離手上那抓著酒壇子往碗裏倒,抬起手是一飲而盡。
晶瑩的酒順著嘴角流過下巴,脖子,鎖骨,看上去是好看,可想著那是酒就讓人覺得心底發寒。
這冷漸離是怎麼了?
“四皇子妃來了。”冷漸離放下酒碗,看著沈藝彤,微笑著,但那嘴角卻籠罩著蓋不住的苦澀,一雙平日冰冷鋒利的眼眸此刻迷蒙之下仿佛是千瘡百孔。
這樣的眼神,落在沈藝彤眼裏,仿佛一根針飛刺進心頭,尖銳的一抹刺疼。
因為這樣的眼神,她太熟悉了,曾幾何時,她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也是如此,千瘡百孔,卻又無可奈何。
熟悉之下,心裏原本的算計揮開了不少,提著裙子走過小湖上太湖石鋪就的一個個石頭路,走上亭子,聞著這濃鬱的酒味問:“冷公子今日怎麼喝這麼多酒?”
“來時路上看這花雕好就買了十壇,酒興正起就順道來了四皇子妃的莊子上,四皇子妃不會介意吧?”冷漸離舉著酒碗看著她,笑說著又是一碗下肚。
“冷公子能夠想到我這莊子實屬榮幸,哪裏會介意呢?”沈藝彤說著自顧自的用袖子掃了掃旁邊石凳的灰,落座下來。
聽著她這話,冷漸離的手卻是一頓,看著酒碗裏的酒倒映出自己的模樣,心底自嘲一笑。
想到她的莊子,是啊,今日他率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僻靜無人的小莊子,因為這等時候他才發現,他無處可去。
“上次離別之時就說下次定然備好酒來請冷公子共飲一杯,沒想到今日倒是讓冷公子帶酒來了,不知道,可否也能共享啊。”沈藝彤不知冷漸離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但清楚的能夠感覺到他的苦悶,許是那一抹熟悉的眼神,讓她竟然有些掛心。
她向來也不會安慰人,安慰自己都安慰得很爛,往往是越來越糟,但既然他讓她進來,也沒有敵意,那陪陪他,喝喝酒還是可以的。
她很清楚,這等時候能有一個人陪著會好很多。
“酒碗就這麼一隻,四皇子妃可嫌棄?”冷漸離隨手就將剛剛喝幹淨的酒碗放在沈藝彤麵前,也不知心裏是怎麼的,就想要測她一測。
“這又什麼可嫌棄的,冷公子又沒有病,擦一擦就是了。”沈藝彤拿起碗毫不淑女的挽著袖子就擦,隨後抬起來,討一口酒。
“四皇子妃爽快!”這樣的沈藝彤讓冷漸離滿意,提起酒壺就給她滿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