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眉頭微皺,道:“請恕微臣愚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那是因為曹若燕犯了七出之條。”
曹相爺頓即就不悅了,道:“皇上,老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曹若燕一直都恪守女則,規規矩矩,何曾犯了七出之條?皇上今天若是不給個說法,就這麼囫圇了事,老臣可是不答應。”
“你可記得,當初,朕第二次迎娶夏依依之時,有人在龍鳳蠟燭裏摻了藥毒害朕,意在讓夏依依洞房之夜難堪而獨守空房。”
“這個老臣自然是記得了,而且,那時候老臣還親自幫你調查,最後查出來的線索不就是龐靈兒幹下的事情嗎?”
“哼,事情雖然是龐靈兒幹下的,可這件事卻是曹若燕唆使的。”
“你可有證據?”
“證據就是曹若燕的丫鬟綠竹,當初就是她聽從了曹若燕的吩咐找了個道士,讓那道士去忽悠龐靈兒。這件事情,暗夜組織已經查得很清楚了。哼,你若是不信,自管回去拷問她們二人一番,自有分明。”淩軒怒氣衝衝的道。
曹相爺的神色不禁暗了暗,雖然不相信一向看著純潔善良的若燕會幹下這樣的事情,可是皇上能將事情說得如此堅定,他不由得也信了七分。
“好,老臣這就回去問個清楚明白,倘若她沒有做下此事,皇上可是得遵守先帝的遺旨,納曹若燕為妃。”
淩軒眸子一眯,陰狠的盯著曹相爺,冷冷的道:“曹相爺,朕奉勸你一句,別走鍾達的舊路!”
曹相爺的瞳孔猛的一縮,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皇上——自己的親外孫。
似乎這麼些日子以來,淩軒已經變了許多,變得比以前更加的陰狠、孤傲了?居然敢威脅他?
曹亮心下猛的一震,他感受到了皇上刻意釋放出來的殺氣,不禁也感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
曹亮的心裏十分的清楚,曹相爺自從淩軒快要登基為皇之時,曹相爺的心也就膨脹了起來,在朝臣麵前也越發的不收斂了,完全將自己當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二皇帝了。
以前還有鍾達跟曹相爺製衡,現在沒有製衡之人了,曹相爺簡直已經得意忘形了。
這不就是以前鍾達想要謀權篡位之前,掌控了朝政架空皇上的趨勢嗎?
淩軒可不是杜淩誌啊,淩軒是絕對不可能會死在朝臣的手下,而是會先下手為強,讓他們先死。
曹亮連忙拉了拉曹相爺的手,道:“父親,你如今已經年邁了,現在皇上已經登基了,你的心願也了了,你還是回家含飴弄孫吧,別在這朝堂上勞累了。”
曹相爺愣了愣,沒有回話。
當天回了家,一陣拷問之後,便是從綠竹和曹若燕的嘴中親口驗證了皇上的話,曹相爺不禁氣急,狠狠的鞭打了曹若燕一頓,直接將她給關進了家廟。
翌日,曹相爺便是拖著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去了正殿,稱自己老來病多,無力在朝為官,請求辭官歸家,又道曹若燕身有隱疾,怕是不能伺候皇上了,自請解除婚約。
皇上表麵上對曹相爺這一輩子勤勤懇懇的功勞做了一番表彰,又親自賞賜了一大堆物件和銀兩給他,以作嘉賞。
另外又給表麵上對曹若燕的隱疾表示了一番遺憾,親自寫了詔書解除婚約。又道等到她病好了以後,若是遇到了有緣人,自可自由婚配,不必拘束。
曹相爺恭恭敬敬的跪下高呼皇恩浩蕩,起身領了賞賜顫顫巍巍的離了宮。
那些大臣可都是一些明白人,昨天曹相爺還生龍活虎的呢,怎麼今天就病得連走路都走不穩了,需要請辭罷官?又自請解除婚約?
隻怕是昨天曹相爺一直逼著皇上納妃,把皇上惹火了,被皇上叫到後殿之後說了些什麼,這才成了現在這局麵了吧。
那些大臣更是內心惶恐不安了,連曹相爺這樣的任務都被皇上輕易給掰倒了,他們這些小人物若是惹惱了皇上,隻怕腦袋都會搬家吧?
自此以後,朝堂上就老老實實的談論政事了,無人再敢提及給皇上納妃選秀之事了。
日子過得極快,淩軒每日裏忙著前朝事情,夏依依隻管吃喝睡,安心養胎。
而方敏,則是在城池那邊的局勢穩定了以後趕緊回來陪著夏依依,親自幫她生產。
皇上信守諾言的封賞了方敏為“敏公主”,又賞賜了一座公主府以及數千良田店鋪,完完全全的按照皇室嫡親公主的規製封賞。
這封賞一下,李氏也就開心了,看來方敏雖然是封賞的公主,可是地位卻是牢固的。
某日,淩軒正在朝堂上上朝,一個侍衛快速的跑了過來,焦急的稟告道:“皇上,皇後娘娘要生產了,太後已經在那兒守著了。”
淩軒立即將手中的奏章一放,高興的揮手道:“休朝五天!”便是立即衝了出去。
那些大臣眨了眨眼,他們都沒有來得及聽清楚皇上說什麼,就見一道明黃的亮影一閃而過,大殿裏就已經沒有皇上的身影了。
淩軒焦急的跑到了寢宮,那些宮人已經在忙忙碌碌的端著熱水進進出出的了,屋裏,已經響起了夏依依一聲高過一聲的悶叫聲。
聽得出來,她一直隱忍著劇痛,可是依舊有些忍不住。
淩軒連忙就要往裏頭衝,太後連忙攔住了他,道:“皇上,產房乃是汙穢之地,你不能進去。”
淩軒猶豫了一下,便是等在了門外,確實,這個朝代,男子是不能進產房的,哪怕是丈夫,也不能進。因為會被汙血給纏了厄運。
等了半個時辰,夏依依的叫聲越來越大,淩軒則是坐立不安了起來,在門外焦急的走來走去的,一邊狂喝茶水壓製內心的焦躁,一邊趴在窗戶口給夏依依打勁。
又等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生出來,淩軒不禁急得滿頭大汗,大喊道:“依依,你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啊?不管了,我要進去,我要進去看著她。”
方敏走了出來,道:“皇上,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啊,吵得我們心煩意燥的,惹得依依也焦躁了起來。你安靜點,現在宮口已經開了九分了,估計再有一個時辰就會生出來了。你放心,有我和鬼穀子在,現在胎兒的胎位十分好,依依的身體狀況也非常好,有很好的條件順產。”
太後連忙道:“皇上,你聽見了沒有?母子都很好,你就安心的等一個時辰,很快就能見到皇兒了。”
“好吧,我再等等。”
淩軒不再狂喊了,但是依舊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伺候他茶水的太監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去沏茶了。
“哇、哇、哇!”
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響徹了寢宮,穿透了每一個人的耳膜,淩軒拿著茶杯的手不禁抖了一下,那個珍貴的茶杯就這麼掉落在地。
“生了、生了,快抱出來讓朕瞧瞧。”
一個穩婆興高采烈的出來報喜道:“恭喜皇上、太後,娘娘生了個皇子。”
“好好,快抱出來給朕(哀家)瞧瞧。”皇上和太後喜不自禁的道。
片刻後,一個沐浴過後包著厚厚的包被的粉嫩嬰兒便是由奶娘抱著出來了,那個奶娘旁邊還跟了兩個宮女,生怕奶娘抱不穩,好隨時幫忙接住嬰兒。
淩軒忙不迭的抱了過來,小小的輕輕的,他抱得十分輕盈,生怕將懷中這個小小的人兒給抱碎了。
懷中的嬰兒微微睜開了眼,瞧了一眼麵前正在努力逗他笑的父皇,不禁懶懶的張開了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呦,你在娘胎裏吃了睡睡了吃,還閑睡不夠啊?還困?”
淩軒寵溺的笑道,聖手在嬰兒小小的嘴巴上點了點。
許是淩軒的手指冰涼,讓嬰兒的嘴不禁咂了一下,渾身抖了一個激靈,小手小腳一伸,撒了一泡尿,再次“哇!”的嘹亮的哭了起來。
“哎呦,尿了,尿了,來皇祖母抱,皇祖母親自給你換尿布。”
太後喜笑顏開,急忙從皇上的手中抱過來嬰兒,高高興興的給孩子輕手輕腳的換尿布去了,又狠狠的對那些奶娘宮人叮囑了一番,倘若誰伺候皇子伺候得不好,小心腦袋。
淩軒都還沒有來得及洗手,裏間又傳來了一聲哭聲,不過比起第一個,聲音要弱多了。很快,第三個也出來。
“恭喜皇上,是兩個公主。”
“好好,公主好,朕就喜歡公主。”
淩軒左手右手各抱著一個公主,走到夏依依的床邊坐下,道:“你看看,兒子長得像我,女兒長得像你。多好看,多漂亮啊。”接著,他又有些苦惱的道:“我要是長了三隻手就好了,我就能全都抱在懷裏了。”
依依道:“以你的武功,別說抱三個了,就是同時抱七八個嬰兒也不成問題啊。”
“我怕把他們給摔著了,你不得削了我啊。”淩軒道。
說話間,懷裏的一個女兒哭了起來,淩軒一個激靈,立即道:“是不是尿了?”
依依查探了一番,道:“不是尿了,是餓了。”伸手抱過來一個掀開衣服就喂。
淩軒咬了咬牙,冷哼一聲,有些吃醋,原本隻屬於自己的東西,現在居然要分給他們三個小家夥,想想就心裏十分的不爽。
正想著呢,另一個女兒也哭了,依依苦笑的道:“來,抱過來一起吃。”
“哇哇。”
外間太後抱著的孩子也哭了,依依的臉更是苦成了老苦瓜,道:“我也想長三個。”
淩軒抿嘴一笑,道:“放心,有奶娘呢。”
“哎呦,她這個小壞蛋怎麼邊吃邊拉臭臭啊?要打屁股的!”
淩軒驚叫了起來,隨即擋開了過來換尿布的嬤嬤,道:“朕親自來。”
自此以後,淩軒每日裏就圍在三個小屁孩的尿布之中穿梭了。唯獨某女笑吟吟的甩手看著他一人忙來忙去的,不僅不幫忙,還吆五喝六的指揮著。
後宮呈現出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三個小家夥也在父皇的精心照料之下漸漸長大,不管男孩女孩都跟著淩軒習武,將整個皇宮給鬧得個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