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和淚水交雜在一起,發絲和被雨淋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在這裏,任何人都看不見她,她也同樣看不見別人,冰冷的雨水可以將她的恐懼、惱怒、委屈和不甘通通洗刷幹淨,連靈魂都被衝刷,疼痛的同時也能帶來重生般的痛快!
就在她享受著這種殘忍快感的時候,頭上的雨卻忽然停下了。
她緩緩抬起頭,雨傘邊沿形成一道雨簾,背後,喬靜辛正舉著傘,滿臉擔憂的看著她。
“這樣會出事西染。”喬靜辛把傘全部放在她頭頂,任由自己被雨水濕透:“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如果平時我不會攔你,但現在不行。你才剛剛小產,不能這樣糟蹋自己身子。”
陸西染搖頭,伸手去推傘柄。
喬靜辛把傘換到另一隻手上,傾身抱住她。
“西染,跟我回去。”喬靜辛輕拍她的背,像母親在安撫嬰兒般溫柔的說:“一切都會過去。我陪著你,宋先生也會好起來,以前的事都不重要了,我們把它忘掉好不好?”
陸西染閉起眼睛,脫力般靠到她肩上。
風雨飄搖中,兩個人靜止不動,偶爾有說話聲傳來,在大雨中顯得微弱又渺小。
雨還在下,似乎永遠不會停止。
穆九宸冒雨趕到警局,找到負責宋家別墅火災案的警察,本打算力證穆家清白,卻聽說了穆父正在錄口供的消息。
他出門時穆父還在家,這麼快就被叫來警局了?
穆九宸一巴掌趴在辦公桌上,質問坐在對麵的人:“你們警方證據是否充足?如果胡亂帶人訊問,我一定上訴告你們!”
馮警官處理正事還來不及,沒有閑工夫應付他,聞言皺眉道:“警察辦案當然有證據,別搗亂啊,趕緊走!”隨後朝門口喊了兩聲:“誰把人放進來?沒看見我忙著呢嗎?!”
警局是辦案的地方,但偶爾也需要動用“關係”。穆九宸見馮警官不願理他,索性亮出身份。
穆氏集團總裁。雖然他父親就是嫌疑人,但憑借這個身份,警局還是要給兩分薄麵。
馮警官是急性子,此時也無可奈何,隻得靜下心來跟他解釋:“你父親這個事吧,情況有點嚴重了。因為放火人我們抓住,人家親口指認你父親,雖然中間還缺少點連接性證據,不過基本板上釘釘了。”
言下之意隻有人證而已。
穆九宸追問:“誰放的火?”
“你這……”馮警官煩躁的“嘖”了一聲,敷衍道:“一個工人!”
工人?
穆九宸起了疑心,以穆父的身份想要謀害宋華完全可以花錢請黑社會或者地下組織,無論如何也不該找工人。
馮警官猜到他的想法,直接回絕道:“別胡思亂想了,那工人是我親自審問的,一看就是個老實人,估計讓他撒謊他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