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染一步一步的走到陸堯臨的麵前,沒有叫一聲爸爸,她叫不出口了,傷的太重。
在她需要父愛的時候,他不在。在她可以一個人生活的時候,他沒有彌補,反而幹擾了她的生活,這樣的父親,他還真的是要不起。
陸堯臨神色異常的後退了一步,不敢麵對陸西染口口聲聲的質問,隻能生硬的轉換話題。
“西染,我看到了你給你母親買的鮮花,昨天是你母親的忌日,跟我回家吧,我好好的團聚一下。”
陸西染的身子猛地震顫,這是她無法忽視的,母親是她永遠不能拒絕的人。
良久,她才喃喃開口,像是自言自語,“你去了?”
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這麼多年,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去看望自己的母親。
陸堯臨麵對這樣的問題,隻能點點頭,他不能說這些年他永遠是第一個去看望她的,十幾年如一日,從來沒有變過。
他知道陸西染在調查她母親去世的真相,很多事情他沒辦法和她解釋,也不能和她解釋。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像回到那一天,如果他在,如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她是不是就會留在他的身邊。
哪怕隻是一副淡漠的軀殼,而不是冰涼的屍體。
陸堯臨不敢回想,這麼多年,他不敢對任何人說起,遺憾終成。
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他每一年的那一天都是一個人最先看望的她,給她留下一束她喜歡的紅色薔薇。
他沒有問過她為什麼喜歡紅色的薔薇,第一次約會的時候,他在路邊看到了野薔薇,紅色的,當時便覺得花和她很配。
他摘下來給她,她沒有很開心,隻說讓他別隨便采摘了,那個時候還真的是有點可愛了。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紅色的薔薇是她最喜歡的花,不過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說起過。
後來也再也沒有機會,除了第一次的誤打誤撞,他從來沒有正式的送過她一束花,從來沒有。
在陸堯臨濕潤著眼眶點頭的那一瞬間,陸西染的情緒突然上頭,捂著臉失聲痛哭。
情緒來的太突然,讓所有人措手不及,包括陸堯臨自己也是。
保姆和保鏢見到這樣的陸西染也很慌神,一時對陸堯臨的態度也不好了起來。
在他們上前要把陸堯臨攆出去的時候,陸西染招手了,讓他們先過去,隨後她便上樓,自己艱難的把自己的行李提了下來。
推到了陸堯臨的麵前,臉上的淚痕未幹,微顫的睫毛上突然墜落一顆淚珠。
“走吧。”
轉身便是帶著自己的行李先出去了。
保鏢和保姆都很錯愕,不明白陸西染這是突然怎麼回事,但是卻沒有人上前攔她。
畢竟是他的父親要帶她走,而且看這個樣子也沒有任何的逼迫,是她自願走的,他們不敢攔。
陸西染的身體特殊,懷著孩子,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陸西染帶著自己的行李和陸堯臨離開了穆家。
車上,陸西染也沒有說一句話,但是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
這麼多年,她第一次知道父親也是去看過母親的。
驀的,陸西染想起了她去之前,墓碑邊放著的一束紅色薔薇,“那花式你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