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張茵茵心裏的愧悔太多了,看著聶雪兒癡癡傻傻,她有時真希望躺在這裏的那個人是自己,因為這一切本來就該是她遭受了,而雪兒隻是很不幸的,被換成了她的身份。
張茵茵趴著,並沒有注意到坐著的人眼裏有了波瀾,舉起的手來到她的肩膀上麵,顫抖著,遲遲沒有落下,終是,收回。
“姐……”良久,病房裏回蕩著一聲虛弱的叫喚。
張茵茵詫異的抬起頭,吃驚的看著她,雙唇微張,臉上寫滿難以置信,雙手猛然握上聶雪兒的肩膀,“雪兒,是你嗎?是你在叫我嗎?”
“噓……”聶雪兒的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直把張茵茵嚇得呆了,她心裏又喜又狂,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卻依著聶雪兒噤聲不語。
“姐,帶我離開這兒。”聶雪兒忽地幽幽啟口,眸子有了光彩。
張茵茵微鄂,半晌,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姐姐一定帶你離開這兒。”
“雪兒,我媽和我哥又來看你了,你想不想見一見他們?”張茵茵試探的問。
聶雪兒微怔,“慕容蓮和歐陽曉武嗎?”
張茵茵點點頭,看到聶雪兒如此平靜的表情,她心裏忽然像被針紮了一下,這是不是意味著她都能放下了?
“雪兒……”張茵茵略微哽咽。
“姐,我不想再見到他們了,如果有機會你替我轉告他們,我不怪任何人……”
“那葉書恒呢?他等了你兩年。”
“我知道。”聶雪兒低道,淒淡的勾了勾唇,“姐,我想……跟他一塊走,你說……他還願意嗎?他曾經說過,如果我回頭,他還等我,我……我不知道,我沒有回頭,他還願不願意……”
陽光明媚,海水蔚藍與藍天相映成趣,一艘巨大遊輪緩慢行駛在海麵上。甲板上一張白色的小桌子,旁邊幾張靠椅。奢鐸一隻腳疊在另一隻腳的膝蓋上,腳板不停的晃動,搖了搖手中的高腳杯,杯裏紅色的液體散發著醇厚的香味。
“兩年了,我終於等到了今天,哈哈。”奢鐸輕輕一笑,碧綠眸子裏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他的手指悄然捏緊。雪兒,雪兒,你到底還是我的。
聶雪兒站在門口,鹹澀濕潤的海風吹拂著她黑亮如瀑的長發,幾縷青絲垂覆額頭、臉頰,令她的麵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雪兒,來,過來這邊坐。”奢鐸看到她,熱情的揮了揮手。
聶雪兒看著他,嫣紅的唇瓣僵硬的一扯,看在奢鐸眼裏卻是一個絕美的微笑,他不禁心神搖曳,從前她何曾給過他一個笑臉!“雪兒……”他殷勤的站起身略把椅子拉開,一雙大手帶著試探按了按她的肩膀,不曾想,她亦沒有抗拒,這種變化實在令他欣喜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