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快走……”保鏢走上前來拉住聶桂花的手臂,幫她擦去手上的鮮血,焦急的道:“走吧,這兒的事交給公爵。”
聶桂花緩緩抬眸,忽地將手撫上保鏢的臉,輕輕的叫道:“澤海,對不起,對不起……”她的眸光驚慌而且惶惑,疲倦至極的閉了閉眼睛,保鏢安靜的站著,任她手裏的血腥味在他的臉上擴散。
驀地,聶桂花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澈,她略略抬眸看了保鏢一眼,僵冷的道:“啊成,你帶著他們走吧。”
“夫人……”啊成皺緊了雙眉。
“走!”聶桂花大吼。
阿成一愣,再看在場的保鏢,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惶,啊成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轉過身向門的方向走去。
“啊成。”聶桂花嘶啞著叫道。
啊成轉過身看著聶桂花,眸光微暗:“夫人?”
“啊成,幫幫小姐,夫人求你。”聶桂花咬緊了內唇,忍住眼裏打轉的眼淚,然後朝著聶雪兒跪了下來。
啊成皺了下眉,領著一幫人退出這間大宅,與身後曾經不可一世的女人離的越來越遠,啊成知道,她,不會回來了……
葉書恒下意識的攬住聶雪兒後退了幾步,聶雪兒一派天真的看著聶桂花,微微用力掙脫葉書恒的手臂要朝她靠近,終是難敵葉書恒的力道,她隻能歪著頭好奇的看著跪在麵前的聶桂花,眼裏快速的滑過一抹冰涼的哀傷。
“雪兒,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聶桂花喃喃道,語氣略帶著一絲哽咽,她強忍著,緩緩的拿起地上的尖刀。
“不要啊……”張茵茵焦恍大喊,她猛地奔到聶桂花身邊,看著插在她腹部的染紅的尖刀,鮮血順著刀柄陸陸續續的下滑——
慕容蓮、歐陽曉武、林涵都驚呆了,傻傻的站在原地,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嗆得人幾乎不能呼吸。
張茵茵驚呆了,她抱住聶桂花撕心的哀嚎:“媽媽,為什麼,為什麼……”
聶桂花的手指動了動,嘴角艱難的扯開了一笑:“茵茵,替……媽媽照……照顧……姐姐……求你……”
一顆清淚從眼角溢出,聶桂花的身體保持著跪坐的姿勢朝向聶雪兒。
葉書恒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抱緊了聶雪兒,不想再看向聶桂花,他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液,眉毛緊緊的皺起,她是死了,可是雪兒……心裏衍生出一股淡淡的恨意,葉書恒抬起手捂住了雪兒的眼睛。
聶雪兒微微側頭,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聶桂花,一眨不眨的,她的眼底流動著一種破碎的清冷的哀傷的幽光,卻平靜的沒有流淚,仿佛那隻是一個不相幹的人。
傍晚悄然來臨,黑暗漸然籠罩這間氣派的房子時,刺耳的警笛聲一陣陣的長鳴——
歐陽榮、張澤海和聶桂花相繼被抬走,相關的人都去了醫院,不相關的人得以放行。
昏暗裏,城市的燈光一盞一盞亮了起來,一道孤寂的身影在燈下踽踽獨行,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幽長幽長的,落寞而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