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待林晚開口拒絕,蘇羽倫就匆匆衝出了教室。
放學後在文科(16)班外的走廊發生的事,自然有人傳到顧陽的耳朵裏。
彼時,顧陽剛剛從籃球場上下來,汗水淋漓,正要趕回宿舍洗澡,突然收到的消息,讓他心裏一驚,立即往文科教學樓去。
他知道,這兩年,因為藥物的原因,林晚的身體脆弱的像個玻璃娃娃,一碰就碎,跌倒對她來說很是個嚴重的問題。
急急匆匆趕到文科(18)班,走進去一看,蘇羽倫正俯身在林晚身旁,林晚扯著衣袖,蘇羽倫一手拿著藥水,一手拿著一根棉簽,正往林晚手肘處塗抹藥水,從側麵看過去,兩人親密無間。
顧陽心中一陣抽痛,他很想轉身離去,但是又惦記林晚的狀況,掙紮了一番,腳步還是朝著林晚走去。
“醫生說,這藥水塗在皮膚上會有些刺痛,你忍一忍啊。”
“我沒關係……”
走的近了,蘇羽倫和陸晚的對話傳入耳中,顧陽頓時緊張了起來,加快了腳步,林晚受傷了。
“你是我見過的,最脆弱的女孩子了。”
“嗬嗬,我有什麼辦法,好死不如賴活著,我沒得選……你知道嗎,其實我……”
“林晚……”走到林晚身邊的顧陽,看見了她手肘上的一大片淤青,還是那刺鼻的藥水味,心中疼痛,喃喃地換了一聲。
垂首低眉,從腳步林晚就知識是顧陽來了,麵上雖有片刻的木然,卻抿著唇不肯說話。
蘇羽倫看看她,又回頭看看顧陽,一時間,三人間誰也不開口,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
還是顧陽先發的話,他對蘇羽倫說:“把藥水給我,我來吧。”
蘇羽倫也知道一些關於林晚和顧陽的傳聞,雖然別人以為是假的,一笑而過,他卻不那麼認為,特別是此刻顧陽的出現,他似乎明白了林晚和顧陽之間的情分。
顧陽接過藥水,用棉簽蘸了些,輕柔地塗抹在林晚淤青的傷處,林晚顯得不太自在,突然把自己的袖子放了下手,順手還打翻了顧陽手中的藥水,玻璃的藥瓶落在地上,哐當一聲,居然碎了,教室裏瞬間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
“林晚,你就這麼討厭我嗎?”顧陽眼中滿是痛楚。
林晚咬了咬牙,突然抬頭看著一旁神色複雜的蘇羽倫,說:“蘇羽倫,麻煩你幫我拿著拖把進來好嗎?”
“好……”
蘇羽倫走了,林晚隨即像是沒有看見顧陽似的,自顧自地起身,離開。
“林晚,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顧陽有些氣急敗壞。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來這裏不是給陳若寧出氣的嗎,我當麵拒絕了她的要求,把她惹哭了。”林晚冷冷一笑。
“陳若寧和我沒有關係,她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想知道,我隻擔心你,我的心意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不過那又怎樣?”
“什麼怎樣?”顧陽不解,她說話越來越雲裏霧裏,他聽不懂。
林晚無所謂一笑,道:“知道你喜歡我又怎樣,礙我什麼事了,你依舊是天之驕子,我依舊是人人唾棄的醜胖子,我和你,雲泥之別。”
顧陽愣了愣,苦笑道:“才不是這樣,我從來沒覺得你不好,我心裏的林晚,有著這個世界上最明媚的笑臉,我喜歡那樣的林晚,兩年前就喜歡了。”
“你這算表白嗎?”林晚輕蔑一笑。
“可惜現在在你麵前的,不是你心裏的那個林晚,而是如今站在現實中的林晚,她早就不明媚了……”
恰逢蘇羽倫從洗手間拿了拖把過來,林晚也就不再和顧陽交談,從蘇羽倫手裏接過拖把,想要把灑了藥水的地麵弄幹淨,畢竟藥水的味道太濃,待會上課了教室裏人多,不知又會給她招來多少惡語。
“林晚,還是我來吧,你手上有傷。”
蘇羽倫心中不忍,林晚太倔強了,隻會一次次苦了自己。
“不礙事,我沒關係,謝謝你。”林晚淺淺一笑,回應道。
誰知,原本該轉身離去的顧陽竟沒走,而是等在教室門口,一見林晚拿著拖把走過來,就一把奪過林晚手中的拖把,回教室拖起地來。
“你不必這樣,我也不需要。”林晚皺眉。
顧陽微微一笑,說:“抱歉,你不需要是一回事,我做不做是一回事,我隻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