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幾日前,顧陽載著林晚回學校上晚自習,被同班同學目睹了之後,顧陽和林晚私下是一對的說法就在班上傳開了。
在學風嚴謹的班級裏,男女同學間交往過密的事一直為學校所不容,老師們在這一方麵也奉行嚴打,所以還沒有誰有膽量去頂風作案,於是顧陽和林晚“這一對”就成了多數人心中的另類,敬而遠之,免得引火燒身。
好在林晚向來不在乎別人的眼光,而顧陽除了在林晚麵前保持溫和的笑容,對於其他人則是一個眼神都吝嗇,所以對於被孤立這種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反而自在輕鬆了很多,至少少了那些煩人的被搭訕。
林晚表麵對人溫和,實則是個淡漠到骨子裏的人,顧陽給她的特別,在發現甩不掉之後,也就隻好當作沒看見了,雖然每天上學放學,她的自行車都被顧陽攔截,然後她隻能屈身後座。
日子行雲流水般,一晃而過,顧陽也摸清了她的性情,喜歡安靜,自傲又自卑,和他料想的一樣,是個矛盾體,心裏悄悄竊喜,從今之後,他的生活似乎不會再那麼孤單了。
午後,豔陽,微風,體育課。
運動場上活躍著許多鮮活的少年,林晚因為身體不好,做不得劇烈運動,體育老師和班主任都特許她可以不上體育課,所以在別人揮汗如雨的運動場,向來鮮少能看見她的身影。
梧桐樹蔭下,清脆的蟬鳴聲聲,顧陽從運動場回來時,透過鐵窗欄,一眼就看見林晚坐在位子上,手裏拿著水筆,低著頭在習題本上寫寫畫畫,而她的背景,是一疊疊整齊的書堆,似一張寧靜美好的舊畫報。
不想破環這份難得的寧靜,顧陽沒有去打擾林晚,而是輕輕地在她後排的座位坐了下來,趴在桌麵上注視她認真的背影。
風穿過窗欄,在教室裏回旋,吹翻了許多桌麵上的書頁,林晚高高紮起的馬尾也被風吹起,顧陽想要去抓住它,手伸到半空中卻又作罷,她似乎明令禁止警告過他很多次了,不準他再動手扯她的馬尾,否則以後他課間想要去上廁所或打水什麼的,就隻能從窗戶爬出去了。
想著就好笑,顧陽也的確是笑著閉上了雙眼,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前排認真寫作業的女生,紮著高高的馬尾,後排趴在桌麵上睡著的男生,美好得不忍時光流動。
直到林晚覺得渴了,又見水壺裏空了,便起身去前門處打了水回來,一進門就嚇了一跳,她一直以為教室裏就她一個人在,卻不知顧陽何時就在她後麵睡著了,而且因為她剛才的叫聲,明顯吵醒了他。
顧陽聞聲醒來,迷糊地揉著眼睛,打著嗬欠問道:“作業做完了嗎?”
林晚驚了一會兒,很快平靜下來,秀眉微皺,反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睡迷糊了的顧陽,偏著腦袋想了一陣,回答說:“應該是剛上課沒多久吧,我跑完四圈就回來了,昨晚沒睡好,剛才就忍不住補了個覺。”
“那怎麼不回自己的位子上睡?”
林晚拿著水杯站在過道口,看著顧陽那迷糊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他這樣子很吸引人,卻也隻是一瞬間,便恢複了冷漠的心性,心道,他什麼樣子都不關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