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晚秋,陽川郡城裏楓樹幾乎盡數枯黃,少數楓葉也染成了紅色。
這是一個偌大的庭院,一個少年身穿裋褐,兩腿開立與肩同寬,靜靜站定在一棵楓樹的麵前。
微風刮過,帶下了楓樹上殘留的一片楓葉,當楓葉緩緩落地時,少年終於出手了。
沒有花哨的動作,隻是對著麵前的楓樹平推了一掌,楓葉緊緊貼著少年出手的右手掌心。
隨即,收掌,楓葉緩緩落在了地上,可讓人驚異的是,這棵足足有著數十年樹齡,三人才能合抱的楓樹樹幹上,一枚掌印深深地留在了上麵,並伴著一股樹木被灼燒的氣味。
“恭喜隱少爺,這套烈陽掌法已經被隱少爺給練到了‘不傷表皮,隻焚其內’的高深境界,隱少爺真不愧是已經觸摸到了先天之境的奇才。”
站在少年稍遠處,一身絲帛服飾打扮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出聲讚歎,他自身習武已經近三十年了,可像自家少爺這樣的武學奇才卻仍屬首見。
即便聽到如此讚賞,楚隱也沒有表現出太多欣喜之色,隻是道:“雲叔過獎了,先天之境又哪是那麼容易就能達到的,數萬後天巔峰的武者裏也未必能有一人踏入先天之境。”
孫慶雲跟在楚隱身邊也有近五年了,這五年來,他見證了太多由楚隱創造的奇跡,對於楚隱能夠達到先天之境,乃至更高的境界,孫慶雲並不存絲毫懷疑。
“隱少爺又何必妄自菲薄,先天之境雖難,但也隻是對我等俗人而言,如隱少爺這般的人中之龍,先天之境隻不過是武道上的一個不高的門檻罷了。”
楚隱展露出一絲笑容,道:“那便承雲叔的吉言了。”
“嗯?”
楚隱猛然看向了院落內的一個陰暗角落,一個縱身騰躍,楚隱摘下了楓樹上的楓葉,以內氣激發朝著陰暗角落飛去。
隱匿於黑暗中的身影一個騰挪閃開了楚隱的暗器,這人套著夜行衣,並沒有辦法判斷長相。
一旁的孫慶雲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負責貼身保衛楚隱的安全,剛才這黑衣人隱匿起來,他卻一無所覺,要是楚隱出事,他百死難贖。
楚隱站定身形,向著黑衣人問道:“這位朋友,你是誰派來的?”
黑衣人不答,楚隱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孫慶雲緩緩移動到了黑衣人的身後,道:“隱少爺,我們合力擒下他,不怕他不招供。”
楚隱再次深深盯了黑衣人一眼,卻發話道:“不,雲叔,您不要出手,我來試試他。”
孫慶雲剛要出言阻止,楚隱已經和黑衣人戰到了一處,楚隱拳掌並出,黑衣人也是見招拆招,兩人以快打快,看起來不相上下。
嶽王錘!
楚隱施展出了一門中乘武學中都頗為優秀的拳法,一擊從半空中打向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似乎早有所覺,反手扣住楚隱的手腕,身子微微一側,就輕易避開了這道拳勁。
楚隱也不示弱,手上與黑衣人纏鬥時,也不忘一式鞭腿踢向黑衣人的半腰。
黑衣人立刻騰出了一隻手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化開了這一式凶猛的鞭腿,然後腳下發力,向後退去,拉開了與楚隱的距離。
“不用再打了,是我。”黑衣人這時主動摘下了蒙麵巾。
看到黑衣人的真麵目,孫慶雲連忙行禮道:“拜見家主。”
孫慶雲沒有料到黑衣人的真麵目竟是現任楚家的家主,同時也是楚隱的親生父親,楚玉山。
“你看起來似乎並不意外?”楚玉山見楚隱並未露出驚異之色,故而有此一問。
楚隱平靜地回答道:“大概猜到了,不過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上沒有殺氣。”
楚玉山無奈地點了點頭,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兒子痛下殺手?”
“家主過謙了,您可是將家族利益淩駕於個人利益之上,如果說是為了家族利益向我痛下殺手,我一點都不會感到意外。”
楚隱毫不避諱的諷刺讓楚玉山半晌無話,楚玉山沒有打算就這個問題探討下去,而是說道:“你進步的速度真讓我訝異,我很期待你突破到先天之境的那天。”
楚玉山的讚賞並未讓楚隱動容半分,楚隱隻是問道:“你來這裏應該不光是為了考校我,還有什麼目的就一並說了。”
孫慶雲在一旁聽得是心驚膽戰的,整個家族裏隻有楚隱一人敢和楚玉山如此說話,就算是楚家的族老也不敢在楚玉山麵前放肆。
“你的姐姐楚星在三天前已經通過了武院一年一度的考核,她與林家的林寒曾經訂了一門娃娃親,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她分心,你帶上賠禮,去林家將這門親事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