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閉哥哥,會不會被別人發現?”左右張望那些捕夢鳥們混然不知道有隻同伴正被人抓捕,還在無恍無慮的戲耍,我有點擔心問。
我不想他為了我冒如此大的風險。
“不會!”
正在此時,我由於緊張不小心絆倒在荒蕪叢中,幾隻捕夢鳥嚇得振肢而飛……
捕夢鳥見有人抓捕它們,並且看出我的能力相當的低下,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它們伸出尖喙朝我襲來……
瞳閉失聲驚道,“結保護幻境,歌空!快!”
我哪有能力,呆住了。
在夢中被捕夢鳥吞食的靈魂,都會煙消雲散,現實中的我再也不會醒來了。
就在尖嘴襲來的同時,一道白光罩在我的身上,是瞳閉的保護幻境!
他不舍得把原本那隻快要抓到的捕夢鳥放掉了,轉身給我保護幻境,而由於換法太快,攻擊性夢術和防禦性的夢術相抵製,耗掉了他大量的能力,額前的汗水滴了下來。
捕夢鳥是極不易捕捉的,這次機會失去了,估計再抓捕是很難了。
那些捕夢鳥見我們倆人勢弱,紛紛引頸高唱,圍向我們,聲音叫得急促而又尖銳,現在的我們,對於它們來說,無疑是美食。
我們倆被圍到在中間,進退不得,保護幻境也是有時間限製的。
僵持了一會兒,瞳閉一掌擊向我,道,破夢術!
那一刻,我看到他決決地眼神裏,有異樣的溫柔。
讓人想流淚。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微亮。
瞳閉還沒有醒,我慌了,找來爸爸媽媽,告訴了瞳閉入了第九層深夢,被捕夢鳥圍困,爸爸媽媽的臉色慘白如雪。
他們用入夢術想進入瞳閉的夢境,卻被強大的反彈術反彈出來,一次次都不行。
最後瞳閉被送入夢術研究院,我不能跟去,因為我還不是夢術師,沒有資格出入夢術研究院。
一連三天過去了,瞳閉仍舊沒有任何消息。
我日日都在睡覺,我希望能夢到瞳閉,然後將他帶回來,帶出夢境,可是卻從來沒有夢到過他,甚至很少做夢。
媽媽說,瞳閉再也不會醒來了,我才不相信,瞳閉那麼優秀,他肯定會戰勝捕夢鳥的,肯定不會讓捕夢鳥吃掉的……
我一定要救出瞳閉,不惜任何代價。
隻有成為夢術師,我才能出入夢術研究院,才能再次見到瞳閉。
畢業考試很快就來臨了,我用從小到大的零花錢偷偷向班上成績優秀的一個女生買了一個夢境,那個女生家裏很窮,她的夢裏的都是花衣裳和美食,雖然不夠唯美,但是很溫馨,有點令人小小的感動,合格應該是沒有問題。
等教授的催眠術,我就急不可耐的放出了夢境,由於不是自己造的夢,夢境不是很熟悉,一路磕磕絆絆,走岔路,老教授是怎麼入我的夢來,我都不知道。
隻見他的身影出現在我的前麵,目光如炬,“歌空,這不是你結的夢,”
我的臉紅了,但我不能輕易的承認,我要成為夢術師,我要救出瞳閉!
“不,我沒有!是我結的!”
“歌空,你作弊了!你已經沒有資格成為夢術師了,趕緊結束夢境出去……”我心虛的目光暴露了一切,老教授毫無商量的餘地,強硬地語氣。
深深地絕望感環繞了我。
“不——我不出去!”尖叫一聲,扭頭便跑。
我要去深夢第九層尋找瞳閉哥哥,可是,誰來告訴我,深夢第九層怎麼進入?
一路亂穿,黑色的,灰色的,黃色的……
隨著腳步的加快,顏色也隨之變幻,我心頭一喜,這是穿夢層的應兆。
有些場景似乎哪裏見過,有點似曾相識,難道真的是去深夢第九層的方向嗎?
一絲小小的希望在心中升騰起來,瞳閉哥哥,等我來救你!
想到這裏,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後麵的老教授被我甩出老遠。
漸漸,他憤怒的聲音消失了,“歌空,別亂跑,前麵是邪夢區!危險……”
故意恐嚇我,想讓我乖乖地回去受罰吧,才不上他的當!
一棵茂密參天的大榕樹擋住了我的去路,怎麼繞也繞不過去,似乎它就是整個天地,我發現了異樣,仔細地打量它起來,有得枝杆綠葉盈盈,有得枝杆枯萎敗落,樹杆幾人粗,年輪深印,無一不訴說著滄桑。
樹下一個石桌,兩個石椅,桌上擺著一盤殘棋。
黑方和白方。
絕對沒有人,但是,黑棋和白棋在自己走動。
邊走邊說話,“黑字老兄,別發呆啦!快點落字兒……”
“我這是深謀遠慮,誰像你白字小弟走得快也悔得快,什麼破毛病,幾百年了,也不知道改改……”
“不用改啦,你瞧,有人來了,讓她陪你下嘛!”白字道。
“是個小姑娘,會下嗎?”黑字疑惑地聲音。
“沒事,不會學嘛,反正有得是時間,一百年不會,就兩百年嘛,反正你老兄的耐心好……”
兩顆棋字沒事人一般聊著天,我聽著毛骨悚然,遇到傳說中夢裏的魂魄。
如果沒猜錯,這兩隻應該是棋魂。
我上前一步,禮貌地道,“麻煩兩位前輩,請問深夢第九層怎麼走?”
兩顆棋魂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齊聲大笑起來,“小姑娘,你闖進了迷魂棋,難道還想出去不成?”
我急了,“兩位前輩,我真的要去深夢第九層,我的哥哥被捕夢鳥圍困,現在生死未卜,請好心放過我吧?”
黑棋魂道,“捕夢鳥?恩,是很討厭,長得尖尖的嘴,會捕夢,會食魂,自以為了不起,我記得很多年前差點被捕夢鳥吃了……”
白棋魂附合,“就是,同樣是夢裏的精魄,捕夢鳥長了一對肢膀就裝天使,它要是敢來咱迷魂棋,拔光它的毛,烤了吃……”
兩人發了一通牢騷之後,轉回正題,“你想離開也可以,我們兄弟倆一直以來有個殘棋破解不了,成了我們心頭之恨,我們倆發過誓,誰要是能幫我們解開這個迷魂棋,我們就放它走……”
我?
下棋?
下意識地吞吞口水,記憶中,我好像從來沒有下棋的愛好……
“我,我不會下棋。”
“來嘛來嘛,試下嘛!”白棋魂不由分說,就把棋盤上的清掃一空,然後,迅速的擺放了殘局,然後,我手中已經多出了兩拿棋子。
黑棋魂則陰側側地說,“凡是解不了迷魂棋的人靈魂都會化成棋子,永遠留在這裏,出不去……”
被逼無奈之下,要死就是這一遭兒了,管它三七二十一,眼睛一閉,一枚棋子放了下去。
黑白兩字在一邊驚喜道,“哇,這一步走得好,即封鎖了對方的攻勢,又守住了自己的弱點,高招啊!”
此時,我驚異的發現,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控製著我手中一枚枚棋字堅定有力的落上了棋盤。
或者不能稱為是力量,而下意識的動作,似乎以前在哪裏也下過這樣一盤棋局。
這種感覺相當地奇怪,可是又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走過這盤迷魂棋。
迷魂棋被我解開了。
黑白兩字由最開始的驚異崇拜到最後一言不發。
我打破了他們的沉默,“前輩,我可以走了嗎?”
兩個棋魂突然變成了人形,是兩種花白胡子的老頭,滿臉激動和欣喜,“我們在這裏等了多少年了,終於等來了你!謝謝你,解除了我們身上的封印……”
“真漫長啊!等得我們兄弟都老了……”
我如墜雲霧。
我被兩個老頭扔下跑了,從他們瘋顛的言語中,大致了解道,他們以前是守城的兩個守衛,由於疏於職守,犯下大錯,被懲罰變成棋子,在這裏尋找能破解迷魂棋的人,找到了就能解除他們身上的懲罰封印,找不到就一直得呆在這裏。
直到遇上了我,可憐兩個被悶壞的老頭,一解除他們身上的封印,他們就立即舒展筋骨,跑得無影無蹤了。
好像還沒有告訴我,深夢九層去的方向呢?
一陣微風拂過,一片片粉紅的花辨落入我的掌心,我抬頭一望。
咦,剛剛參天的大榕樹,怎麼變成了櫻花樹?
如一片粉霞,籠罩,輕淡的粉,輕淡的香,輕淡的迷離……
我摸了摸手中的花辨,是曾經遺失的記憶,記起來了,上次夢見過櫻花,是的,上次來過的,有個聲音在夢中牽引著我來的,那個聲音溫柔低沉動聽,他一直喊,花靈,跟我回來,我很好奇一路跟隨……然後,我見到了美得炫目的櫻花,還有一座城堡。
隻不過,還沒有跨進城堡,便被瞳閉焦急地叫醒了我。
這一次,同樣,在櫻花樹的不遠處,一座粉紅的城堡若隱若現,跟上次見到的一模一樣,帶著牽引力一般,吸引著我的腳步。
櫻花是夢術的禁忌,我下意識的就朝後退,如果不是我夢見過櫻花,我就不會喪失造夢境的能力,瞳閉哥哥就不會冒險幫我去抓捕夢鳥……
都是我害得,我絕對絕對不能進去。
牙一咬,腳一跺,轉身就要離開。
突然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旁邊轉來,“為什麼不進去呢?”
循聲望去,一襲粉紅緞衫的年輕男子站在樹下,眉目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額前幾縷紫色的長發隨風逸動,淡紫色的眼眸裏藏著清冽和魅惑,眼角輕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極致。
我一個失神,是妖怪吧?
難道是花妖?花妖不都是女的麼?可他高大雅逸的身姿和清冽的眼神分明顯示他是一個男妖。
“你是誰?”雖然看到美男是一種享受,但是出現在這裏,太詭異了。
他笑了,花辨紛紛下落,“你不是已經定義我為花妖了麼?”
“你,你會讀心術?”我吃驚了。
他繼續道,“你在尋找一個人,很可惜,方向搞錯了,這裏不是深夢區,櫻花對你們夢術師來說是禁忌,但你知道為什麼會是你們的禁忌呢?”
我下意識地回答,“因為櫻花會讓夢術師遺忘……”
“那為什麼會遺忘呢?”他淡淡地追問。
我怔住了,為什麼會遺忘呢?
“因為櫻花被人下了詛咒術,櫻花神沉睡了,櫻花們必須留下人類的夢境才能開花,往往為了讓自己不調零,不得已去留住人類的夢境,跟捕夢鳥差不多的性質,但是人類卻能原諒捕夢鳥,不能原諒櫻花。”他的聲音悲傷起來。
我張了張口,“呃,那個,很抱歉,我很同情你們,但我的能力很弱小,對你們沒有什麼幫助,再說我現在還有緊急的事情要去做。”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撩人的嫵媚,“看到那座城沒有?櫻城,被詛咒的城池,許多年沒有人類進入了,裏麵正在舉行一場櫻花祭,如果你能進入城池充當一次祭女,櫻花的詛咒就解開了,可以隨意花開花謝,沉睡的櫻花神也會醒來,他的力量強大,說不定能幫助你完成你的心願,包括找到你要找的人……”
說得我的心有點動了,即能幫助別人,又能完成心願,可是,我到底要不要相信他呢?轉念一想,現在憑我的實力真的很難去深夢第九層,不如去試試看?
“祭女是什麼回事呢?”我先問清楚。
“就是穿著櫻花的祭服,遊街,然後去櫻台祈福,很簡單的一個儀式。”他仿佛知道我要問,很快就回答了我。
我點頭道,“好吧,我去。”
他淡紫的眸裏隱藏著某些說不上來的異色,仿佛長鬆了一口氣,還有喜悅,悲傷,哀怨,甚至還有一絲恨?
我覺得有點怪怪地,隨口問,“我是歌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