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一聲驚呼,我從床上彈坐了起來緊揪著粗糙的厚麻布被窩的被麵,全身僵硬渾身瑟瑟的不由自主的抖動著,深山三月半夜的涼風吹的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伸手摸了把滿頭的大汗,粗重的喘息聲漸漸慢了下來。又是噩夢,同樣的夢境,耀眼的光束從身邊一劃而過,透過身邊那人的身軀飛濺著血霧竟是哼也沒哼一聲悄然無息的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是誰?怎麼每次都出現在自己的夢裏,他死了嗎?那大團的火焰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掀起灼熱的浪潮,頃刻間將自己團團包圍,讓人如此窒息透不過氣來。。。這是什麼地方?竟會是地獄嗎?到處都在燃燒著,到處都是死人,除了那十八層阿鼻地獄還有哪會有這麼恐怖的地方。
“大硬啊,你沒事吧”微弱的燭光下,年邁的老頭駝著背攙扶著同樣一頭銀發的老大娘,目光裏滿是關切。
“又做噩夢了啊。。。哎。。。瞧你這一頭的大汗”老大娘慈祥的用手帕幫我擦抹去汗水。
“大娘,大硬沒事,您看又讓您和大爺擔心了”看著兩個和藹的老人,我心裏真是過意不去,自從被兩個老人收留下來,幾乎是隔不了兩天就要重複眼下的情景。都是那個可怕的夢,它究竟想告訴我什麼呢?我叫大硬,大娘大爺以及附近村裏的人都這麼叫我,可能我真的就叫大硬吧,不記得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似乎一覺醒來我就在這個山裏,我就叫大硬。
“傻孩子,不要胡思亂想了,早點睡吧今日你可累的不輕”老頭年輕的時候是這山裏的獵戶,穿山越領一身的殺虎獵豹的好本事,可歲月不饒人上了年紀又加上兩個兒子竟先後戰死在與西邊吐穀渾夷人的戰事之中,傷心之下一場大病後竟是力不從心,無奈之下在這屋後的山坡上開了兩畝田加上老伴養些雞鴨勉強著渡日,自在山中水溪邊救回這年輕人,雖然醒轉後前事竟一概不知了連自己姓名也不曾記得。老兩口一商量索性收留了他隨了大兒子的名叫他大硬,雖是收養可老兩口一大把年紀了,這一年半年來卻視他跟自己兒子一般沒兩樣。這年輕人也能幹平時砍柴挑水,播種鋤禾一幹力氣活全包了下來,入冬農閑時分將自己年輕時狩獵的功夫傳與他,不想這個人天分卻是極高,悟性級強,在老漢幾次指導下,如何追蹤野獸,埋陷阱設誘餌,選地形埋伏野獸,特別是那一手神弓,方圓百裏隻怕是無人能出其右。
“大爺,大硬知道了,明天還要還要翻田插秧呢。。。風涼您和大娘快回房吧,凍壞了身子可怎麼得了”我翻身下床扶著老大娘往二老房中走去。
“哎。。。大娘老了不中用了,就想著能有一天抱抱孫子”老大娘邊走邊念叨著,不由想起自己戰死了的兩個兒子,鼻子一酸,見我小心恭敬的扶著自己心中安慰不已,抓著我的手腕顫顫巍巍“大硬呀,你年紀也不小了該相個媳婦了,老頭子啊。。。鄰村那老王家的閨女不錯啊,白白淨淨的屁股又大,好生養啊,哪天你張羅下宰兩隻肥點的母雞去說說啊”
“好好好。。。老太婆你說怎麼著就怎麼著,等下了秧忙了這兩天我就去”大爺笑著,其實自己早也有這個心思了,那老王頭可是還欠著自己一條命的,如果不是自己那兩兒子戰死,他家那閨女早應該進自家家門了,兒子雖死了可老兩口命還不賴,上天又給了自己個好孩子,心地又善良,對自己老兩口竟比自己那兩兒子還好還孝順,先不說髒的累的一肩挑,去年入冬,見自己和老太婆穿的木底鞋又破又薄,既不舒服又不暖和,這孩子尋了根粗鐵條,大冷的天跑到溪水邊磨啊磨愣是磨成了根針,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把一些破麻棉布一層一層也不知道縫了多少針,又縫了鞋麵裏麵裹了厚厚的兔子毛,竟做了兩雙自己從沒見過的鞋,自己和老伴一穿上,那個暖和那個舒服讓自己和老伴笑的合不攏嘴,自己那老伴愣是舍不得穿說要留到過年,後來和那老王頭一說讓他瞅了眼那鞋,驚的老王頭半天說不出話,連說自己老兩口有福氣收了這麼個能幹的好孩子,還逼著一旁早被他誇的紅了臉的大硬給他家人也做兩雙。
“大娘”聽的大娘的話我就一陣頭大,其實自己究竟多大年紀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說不記得了,鄰村的王家閨女自己是知道的,她爹的命是大爺從一隻大斑紋虎的口中救回來,一直到現在還老恩人的叫個不停,正是如此兩家走的比較多,與王家閨女見的麵自然也就比較多,她名喚做秀水大家都叫她阿水,今年剛及十五。正如大娘所說她人如其名,可能是這大山的明山秀水的滋養吧,秀麗清澈的麵龐白皙有如冬日的雪花一般,細膩的肌膚並沒有因日常的粗活而變的粗糙而是有如水一樣柔滑,雖稱不上美豔動人卻也是山裏的一朵花了,雖說身高隻及自己的胳膊可自己六尺多的身長卻是遠近第一長人了,要說配自己應該還是門當戶對的,可不知道為何自己就是還沒想過要娶媳婦“聽說到王大叔家提親的人都快排到山角了,再說咱家也不是很好過,沒的叫人家阿水姑娘過來跟著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