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漸好,宮中也漸漸的少了有關於長樂公主出嫁的談資,反倒是變得安寧了起來。司徒齊納要此時正歪在書房當中的龍榻上,身邊跪著一個身著粉色宮裝的宮女,瞧著就知道那宮女適才剛剛進宮的,正低落著腦袋給司徒倩瑤捶腿。
紫月捧著香爐從殿外緩步走進來,她知道自家的娘娘喜歡安靜,故而特地去調製了一些含有沉香的香料進去。生怕吵著自家的娘娘,她還放緩了自己的動作,沒想到的是自家的娘娘竟然是在她放下香爐的時候微微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剛放下香爐的紫月有些好奇地瞧了一眼自家的娘娘,順著書桌的方向看過去能夠瞧見跪在另外一邊的宮女,低落著腦袋,頭發有些微微的散亂著,纖細的身子還在微微地顫抖著。紫月饒是好奇的咦了一聲,隨後便是走到了自家娘娘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瞧了一眼那個宮女,她知道自家娘娘此時已經慍怒了的。
微微轉醒的司徒倩瑤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那個宮女,隨後便是換了一個較為慵懶的姿勢,“本宮不願再瞧見你,日後的路你自個兒好好的走,皇宮內院的生活遠不如你想的那般好。”司徒倩瑤的聲音依舊是慵懶的,輕描淡寫。
那宮女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一眼司徒倩瑤,但又怕她生氣,故而又將自己的腦袋低落了下去,生怕麵前的這個娘娘是會有愈發生氣的時候。
司徒倩瑤賴洋洋的瞧了一眼伺候在邊上的宮女,將身上蓋著的毯子微微地往上扯了扯,“今個兒的香料調得不錯,紫月的手藝當真是愈發的好了。”
“這些可都是娘娘教會給奴婢的,奴婢也不過就是依樣畫葫蘆。”紫月在邊上恭恭敬敬地說道。三言兩語之間,她便是知道了跪在地上的那個宮女究竟是出自哪個寢宮的,在心中嗤笑了一聲,也沒有多說話。
知道自己被忽視了之後,那跪在地上的宮女有些惶恐地往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娘娘,臣妾知道錯了。還請娘娘看在臣妾伺候了皇上那麼久的日子上,繞過臣妾一命吧,臣妾,臣妾。”她嗚咽了一聲,但怎麼也說不下去,倘若她的這番所做所為在後宮當中傳了出去,那當真是要了她的這條命,說不準還要牽連到自己家族的命運。
司徒倩瑤聽了她的話,稍稍的靜了一下,臉色卻是冷沉了不少,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本宮知你是從皇上登基的時候就伺候在身邊的,故而也給你留了不少顏麵。此番,便是不要擾了本宮的清淨,若有下次,本宮定然是會依照著宮規處置了你。”她輕輕地咄了一聲,簾珠輕擺,伺候在外頭的宮女知道自家娘娘怒了,便都低了低自己的腦袋。
這個陳美人當真是什麼都敢做的,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穿了個宮裝去往皇上沐浴的地方,好在是有奴才發現了,這才遣送到了瑤華宮聽憑瑤妃娘娘的發落。原本這些事情在後宮當中發生也是尋常的,隻不過陳美人不知道的是這個偌大的後宮當中皇上洗浴的那個地方準許的隻有瑤妃娘娘一人才能夠過去。
陳美人微微地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身形,隨後便從地上站了起來,盯著司徒倩瑤看了許久的時間,才緩慢的說道,“瑤妃娘娘,不論你此刻是有多少高大的身份,但是總是會有那麼一天會跟臣妾一模一樣的。”
擲地有聲的聲音在整個書房當中響徹了起來,伺候在邊上的宮女趕緊上前將陳沒人拖了出去。誰不知道,皇上至於自家娘娘的心意,陳美人的這番話實在是太過於尖酸刻薄了去。後宮當中,誰會知道明朝是會有什麼樣的模樣,還不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司徒倩瑤閉目不語,她知道在這個後宮當中能夠如同陳美人這般當麵罵自己的人已經少了。她在今日的地位,也不是靠自己爭奪而來的,很多的事情她也是問心無愧了的,畢竟她沒有用那些下作的手段。
自從長樂公主出閣之後,這個後宮就很少是有今日這樣的場麵出現了。她心中哼哧一聲,自然也就沒有將陳美人的事情放在心上,畢竟計較太多的事情就是同自己過不去,那又是何必呢。
紫月瞧著自家娘娘的臉色稍稍的有些恢複,接著就便打起了圓場,“娘娘,外頭的桃花可是落了好些,要不要出去瞧瞧?今日的陽光也是甚好的呢,皇上可是特地命小量子前來稟報過了,說是要讓娘娘去外頭多走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