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昨個兒還是冷家的小姐。今個兒倒是成了後宮當中的荷妃,這身份角色的轉換是有些令人累的。”靈妃軟著嗓子說道。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打落在冷紫荷的心中卻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在她的心髒上插了一刀,生疼生疼的。
邊上的那些嬪妃見靈妃如此欺負新晉的妃子,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畢竟任誰都不怎麼滿意隨隨便便的一個女子竟然在一夕之間就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妃子。同時,她們也希望從中知道,這個荷妃究竟是有怎麼樣的脾性。
低落著腦袋的冷紫荷微微的轉動了一下,她嘴角流瀉出來的笑意將靈妃嚇了一跳,這種表情還真真是有些奇怪的。
“想來就是如同靈妃娘娘所說的,可本宮擔心的是這邊那麼多姐姐妹妹的,若是聽了靈妃娘娘的話而對本宮有了討厭的心緒呢。”冷紫荷微微的笑了笑,“可這荷妃的名號也不是本宮強要來的,那是皇上親自冊封的呢。”
沒想到沉默寡言的冷紫荷會有如此強硬的一番說辭,靈妃竟然在一刹那之間就慌了神,沒多久她便笑了起來,“哪裏是有妹妹想得那麼嚴重,後宮之中的嬪妃可都是相親相愛的,自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嫌隙了。”
說罷,靈妃便喝了一大口的酒。辛辣的酒水穿過喉嚨一直落到自己的胃裏頭,竟然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苦澀。
靈妃對麵的冷紫荷一直都滴落著腦袋,這一番嚴密的說辭也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是司徒倩瑤在傍晚的時候差人送來的小紙條,上頭就這樣原模原樣的寫了一串話。沒想到,還真真是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晚宴持續的時間並沒有很久,太後走了之後的一炷香時間裏,各家的嬪妃也都紛紛找了借口離場。身為主角的冷紫荷倒是有些尷尬地看著麵前的場景,觥籌交錯又是為了哪般的景象?
她是最後一個從宴會場上離去的,那個時候連歌舞都已經停了下來。
香凝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自家的主子從正門走了出去,這個時候的宮燈都已經井然有序的被點燃了起來。瞧著麵前的那種氣派場景,香凝的心中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果真是皇宮的景象,連點燃宮燈也是那樣的豪華氣派。
“小姐,原來皇宮是有這樣好看的景象呢。比外頭的花燈節還要氣勢恢宏。”生平第一次,香凝用上了一個成語。
微微有些搖晃的冷紫荷反捏著香凝的胳膊,“若是看得久了,那便就是寂寞。”
“為什麼是寂寞呢?”香凝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家的小姐,這一天她發現小姐的情緒有很大的起伏,卻始終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勁。
“你說一個人看著這些東西,怎麼會不寂寞呢?”冷紫荷回身,看了一眼偌大的皇城,“在這個地方,除了權勢最高的人不寂寞,任誰都是寂寞的。”
“怎麼會呢,小姐不還有皇上陪著?”香凝說道。
“皇上?皇上嗎?”冷紫荷在口中念了幾聲,可是皇上不是他心中那個想要的人啊,可就算是皇上有再多的好,有天下權勢那又怎麼樣,她喜歡的人終究不是他。
香凝想著自家的小姐許是喝醉了,也就沒有往下說。
跟隨在她們後頭的那些宮女各個都是板著臉的,這讓香凝有些微微的膽怯,她不敢去喚別的人來扶著自家的小姐。可是她對於皇宮中的這些彎彎曲曲的小路壓根就不怎麼認識,最為重要的是,她是今早才到的皇宮內院。
像是知道香凝心中的顧慮,冷紫荷微微地翹了翹自己的蘭花指,指著走在最邊上的宮女說道,“在前頭領路。”
其實,她也很想對別人有中頤指氣使的感覺,可是她卻偏偏是做不到的。
路過未央湖的時候,她遠遠的看著燈火通明的瑤華宮,那個地方是她曾經最為熟悉的地方。
邊上的宮女像是不知道冷紫荷的心中所想,便說了句,“娘娘,那是瑤華宮。恩,今天皇上就在這邊。”
後麵那句,被冷紫荷的耳朵給自動過濾掉了。
此時瑤華宮的宮門還沒有關起來,站在外頭的侍衛比原先多了許多,不用想也知道今個兒是有皇上在場的情況。可她卻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皇上會在這個地方呆了那麼久的時間。
冷紫荷有些迷迷糊糊地喚了一聲香凝,接著便自顧自得轉身走了開去。
此時同慕容雨澤走在院子中的司徒倩瑤猛然抬頭,看著宮門外頭漆黑的場景,卻什麼都沒有找尋到。
慕容雨澤低低的問了聲怎麼了。
後者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許是看花眼睛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都在不知名的情況下發生著改變,就如同不可預知的未來那般。
誰會知道,這樣的一切會給那些沉溺在時間歲月裏的人戴上了最為沉重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