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妃見到有些晃神的司徒倩瑤的時候便看了眼邊上的紫月,接著便將司徒倩瑤領到了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至於宮中發生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可誠然是沒想到那慕容雨澤會寵幸司徒倩瑤最要好的姐妹。雖說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事情時有發生,可若是真在自己身上了,便會很難接受,再說還是在她最為困難的時候。
見著司徒倩瑤的這副模樣,何太妃有些不忍地握住了她的手掌,“有些事情發生了,就要好好的去麵對,也許事情的背後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沉默許久的司徒倩瑤抬眉看著身邊的太妃,強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其實她還是有些怨恨的。她怨恨慕容雨澤,也怨恨了冷紫荷,可偏偏她都不能夠做些什麼。
何太妃伸手撫摸著司徒倩瑤的腦袋,讓她靠到了自己的身上,“外人的謠言都是會添油加醋,有時候真相永遠都不是那樣令你痛徹心扉的。至少比你想得那些背叛要來得溫和一些,既然是有發生了,無法挽回了,還不如正麵的去麵對,去了解。”
其實這一些,司徒倩瑤自己都是懂得,可往往到了自己的身上就會變得難以接受。
她靠在何太妃的腿上,淚眼朦朧的看著門外的場景,她也知道慕容雨澤對自己的恨意和無情傷了自己有多深。可很多時候她都會忍不住去想念有關於他的溫暖,而這一次,在她的心底卻已經是變得冰冰冷冷的了。
“太妃,外頭的風若是吹大一些會不會將人給吹走了?”她迷迷糊糊的說著,仿佛隻是說給自己聽的那般。
好在何太妃是聽清楚了她所說的話,“若是能吹走,你是不是想離開這個宮闈高牆?”
說話的時候,何太妃故意往裏屋的方向瞧了一眼。
那司徒倩瑤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眼神卻從未離開過外頭被風吹得搖曳的柳樹,其實她有很多次的想要被風給吹離這個事情。還想著,也許哪一天自己一覺醒來會發現隻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境,她還是夢小語,還是為了生計而四處奔波的女生。
這偌大的後宮,的確是沒有她能夠容身的地方。
“那你想被吹到哪裏?哀家年輕的時候每次跟先帝置氣,就會想著一陣風將哀家吹到了大草原上,牛群馬羊都是自己喜歡的東西。”何太妃柔柔地講著心中所想的這些事情,這個事情她也想了好久。
像是很認真的模樣,司徒倩瑤微微的沉思了一下,“若是可以應該要吹過以前呆的地方,那裏人群龐雜,就算是為了生計四處奔波,那也是有自己喜歡的事情。”
“奔波?那不想要重新找一個人安安分分的生活呢?”何太妃循著她的話講了下去,也是為了讓站在裏屋中的人聽到。
此時,在司徒倩瑤臉上的淚水已經幹透,她眨了眨略帶酸澀的眼睛,“一個人多自由,看山看誰看日月星辰。一個人習慣了,就不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那你可是還埋怨皇上?”何太妃輕輕的問了一聲,像是問到了她的心尖上。
司徒倩瑤想了許久才用略帶輕微的聲音說道,“不恨了。”
“那就是還愛著皇上?”何太妃低低的問道。
“不論是哪種情感,愛或者恨,都是對一個人滿是在意的表現。恨得越深就表明愛得越深,我以為自己是恨著的,可當走出瑤華宮的時候,聽晴妃說的那番話,心裏隻是覺得涼涼的。後來才發現,連恨都消失殆盡沒了感覺。”說話的時候,司徒倩瑤眼眶中的淚水漸漸的流了出來,“我隻是怨,相處那樣好的姐妹為何還要那樣對待與我。”
司徒倩瑤的這一番話,字字都落在了慕容雨澤的心中,一字一句,像是要將他的心給撕裂開來。他以為在她的心中還是惦念著他的,可沒想到,那些他以為的倔強在她的心中早就已經化成了煙消雲散。
他遙遙的聽著何太妃又問了一句,“為何是對皇上沒有絲毫感覺了?”
“太妃,你知道嗎,當我在深夜之中無端盤桓的時候沒有人在身邊;失去孩子的時候沒有人在身邊;失聲痛哭的時候也沒有人在身邊。這個世界上的感情其實都很簡單,隻要一直都陪著就不會有那樣的清冷,冷到骨子裏的那種痛。”司徒倩瑤長長的講了一大串,這是連紫月都沒有聽到過的話語。
最後她幽幽的說了一聲,“我隻是有些累了,想好好的睡一個覺,永遠都不要醒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