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天色已經全然的暗了下來,全場就慕容雨澤一杯一杯的喝著自己的酒,至於那些嬪妃的笑意都有些惶惶然的模樣。差點就認不出麵前的人誰是誰的模樣,他自嘲的笑了笑,轉眉看了看自己的母後。
“若是後宮之中少些勾心鬥角,母後的孫子早就已經成群了。”慕容雨澤微微的垂了垂自己的腦袋。
至於慕容雨澤說出的這一番話,太後突然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原是自己的皇兒對這些全部都知道,隻是憋在心中未有說出來。
而原本喧鬧的場景,也因為慕容雨澤的這句話特特的停了下來。
她們不知道皇上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皇上說的這番話語究竟是神馬揚的意思,畢竟是君心難測。再說了,她們之中有好些都是在皇子的身上打過一些歪思想,若是被發現,那一定是被處以極刑。
但那慕容雨澤隻是低低的嗤笑了一聲,接著又怏怏的喝了一杯酒,他的腦海當中卻更加清晰的映襯著瑤妃的身影。刹那的回眸,占據了他滿當當的內心,泛著酸酸甜甜的氣泡。
隔了許久,那些宮妃發現皇上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便稍稍的放下了心,還是該吃吃該喝喝的模樣。不過此時她們的心思又更加的多了一層,太後讓她們一行人過來,還不就是看誰能夠將皇上留住。
坐在邊上的晴妃捏著酒杯低低的笑著,私想著要怎樣才能夠將瑤妃同她說的話與皇上提起,看著又不是刻意的模樣。
也不知是誰在酒到憨處的時候說了一句,今日怎麼沒見瑤妃的到來?
頓時全場都安靜了下來,傻傻的看著慕容雨澤刹那陰沉下來的臉色,可並沒有人知道那說話的人究竟是誰。畢竟多是喝了些酒,哪有那麼清晰的知道身邊是誰那麼白目的說起的話。可話已出口,誰都拉不回來了。
坐在上位的慕容雨澤卻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饒是慵懶的往後靠了一下。
是啊,為什麼沒有瑤妃的出現呢?
晴妃深深的吸了口氣,便緩緩地開口說道,“今日臣妾去瑤妃娘娘那邊,看著裏頭收拾的幹幹淨淨,姐姐還同臣妾說想著離開後宮呢,想來是不會參加這樣的晚宴了。”
話落,隻聽嘭的一聲,慕容雨澤將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那臉色卻依舊是平穩的模樣,他不知道瑤妃心中的想法,可至於她要離開這後宮他卻是很恨很恨的。
慕容雨澤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甩手從前殿之中快步的走了出去。跟隨在邊上的宮女太監都匆匆的跟了上去,自他離去之後,寢殿之中就變得更加的安靜了起來。
坐在上位的太後瞥了一眼晴妃,也沒多說話,隻是借著不勝酒力回到了自己的寢殿當中。太後離去的刹那,全場像是沸騰了那般,所有的人都開始低低的討論方才晴妃所說的話。後宮中能夠出去的嬪妃,若無子嗣那便隻有去寺廟之中當尼姑或者是死。
匆匆走在外頭的慕容雨澤被迎麵而來的風吹得極為清醒,但是此刻占據他內心的卻是滿當當的怒意。枉費他全心全意的想著那個女人,可她卻想著要怎樣才能夠離開他的身邊,離開這個後宮之中。
每走一步,慕容雨澤的拳頭就發出格拉格拉的聲音,聽得小量子一陣膽戰心驚。
小量子從未見過皇上有這麼大脾性的時候,往常皇上生氣也不過就是將手中的茶杯扔出外頭,而這一次聽著手指響動的聲音,他知道皇上的怒意是十分強大的。偏偏,他又不能做什麼事情去安撫這個正在暴怒的皇帝,又不能夠分身去瑤華宮通報紫月這件事情。
隻是出乎小量子意外的是,慕容雨澤快步的走回到了禦書房,獨立關在房門當中坐著。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的時間,他才從邊上拿了塊金黃色的卷軸,用割破的手指在上頭用血紅的寫下一道聖旨。每一個字都像是割在心頭生生的疼痛,隨著血液的流淌,他的心便開始抽痛著。
那道用刀劃開的傷疤很大很大,可在聖旨落筆的時候,他並沒有將手指上的傷口包紮起來,任由它在卷軸上頭緩慢地流淌著。
血液隨著脈絡漸漸的彙合起來,最後形成了一朵類似梅花的模樣。
靠坐在椅子上的慕容雨澤嗤笑了一聲,順手將卷軸合了起來,心中卻早就已經傷痕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