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國的冬季特別漫長,長到瑤妃都忘了夏天應該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她的身體恢複得極好,而神色也恢複到了原先的樣貌,隻是看起來依舊清瘦。
紫月想了很多法子要讓自家的娘娘胖起來,可終究沒什麼結果。
自幾日前皇上去了太後那兒便很少來瑤華宮,原先皇上留下的東西都被悉心的收了起來,而皇上也開始在後宮中其他嬪妃的宮殿中走動。時常來去的除了肖婉妃那邊,還有就是靈妃那邊。
說也奇怪,靈妃很少在眾嬪妃麵前表露出原先的霸道,反而變得賢惠了起來。
“皇上近來怎麼不來了?”紫月邊將盤子中的糕點拿出來,邊困惑的看了眼門口。
靠在太師椅上的瑤妃以同樣的目光看了看瑤華宮的門口,卻不經意瞥見手腕上因慕容雨澤而留下的傷疤。李太醫說過,她身上的那些疤痕,估摸著是很難去掉了,那樣也好,時刻記著某些不願想到的場景。
引以為戒。
瑤妃尋了一個舒適的坐姿靠著,整日無所事事的拿著塊娟帕刺繡,那樣樣式都是紫月從別處的宮女那邊要來的。她這才體會到,什麼樣才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她有她的高傲,她不願與那些女人爭,更加不願擠入那些女人勾心鬥角的生活中。麵上叫著親切,背後還指不定怎麼謀害你。
紫月見瑤妃不說話,便也安靜了下來。
一陣雪風吹拂到瑤妃的臉上,似割著刀子那般的疼痛,將衣領稍稍的拉了拉高。
“娘娘,要不去禦花園吧。”紫月好心的提點了一聲,若娘娘再一言不發的坐在這兒指不定要門出病來了。
瑤妃微微的側了側身,將手中繡了一半的娟帕隨意的扔在了邊上,爽快的說了聲好。
許是運氣好,待到二人走出瑤華宮的時候天氣就放晴了,四邊的雪開始慢慢的融化,隨處都能聽到滴答滴答的落水聲。
難得瑤妃來了興致,隻是禦花園還未走到就看到了靈妃與一群花枝招展的妃子與她同向而來。
為首的靈妃巧笑倩兮的盯著瑤妃的身影看著,嘴角泛起的那抹笑令人意味深長。
“這不是皇上最受寵的妃子麼,怎麼看起來這麼落魄啊。”靈妃的聲音並不尖銳,但那些隨聲附和的嬪妃的聲音差點就刺穿了瑤妃的耳膜。
修長的指甲鉗到肉裏,有些絲絲的疼痛,這讓瑤妃臉上的笑意變得更加深刻,就這是慕容雨澤的後宮不是嗎。每個人都為了自己淺薄的利益而相互利用,甚至不惜為了後位正向殘殺。
要說這狠毒的人不是日日上沙場的,而是在後宮中麵若桃花的妃子。
瑤妃輕緩的走到了靈妃的麵前,用娟帕捂了捂嘴,“靈妃娘娘真愛說笑,這後宮中自然隻有您才是皇上的寵妃。”一字一句,緩慢的吐露著。
“原是瑤妃知道,本宮還以為你忘了呢。”靈妃略顯高傲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邊上的嬪妃個個嬉笑了起來,不斷應和著靈妃的話,她們知道靈妃並未改變她霸道的性格,隻是暗地裏針對罷了。
就如那晴妃,跟肖婉妃走得近了,便被靈妃暗中刺了一刀,還差點失了妃子的階位。
瑤妃倒是不介意會遇到如此的場景,悠然的盯著眼前一群女子看著,像是脫離了這個世界。她本就不該屬於這裏,居然還假惺惺的參與到爭奪慕容雨澤的無聊遊戲中。
看著池中的荷花,“靈妃娘娘說笑了。”
“哼,知道就好。”兩人相互擦身而過。
瑤妃走出不遠便感到身體突然有些失重,直直的往結了冰的池塘裏掉落了下去,同時伴隨著紫月嘶啞的叫聲。
走在最前的靈妃轉身若有所思的看著身後的場景,揮了揮手示意邊上的太監去救瑤妃。她可不想在皇上麵前落下什麼口實,免得日後難做人。
靈妃身側的那些嬪妃紛紛的聚到了池塘邊,像是看好戲那般的盯著原本結了薄冰的吃糖上出現了一個窟窿。她們也並非是真的嫌惡瑤妃,可有靈妃在,她們必須明哲保身,在這裏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站在岸上的紫月差點就跟著跳了下去,她拉著邊上的太監苦苦哀求,“求求你們快去救救我家娘娘啊,求求你們。”
而掉落在水中的瑤妃開始出現了混沌的跡象,她自幼就畏水,凡是沾染有水的地方都會遠遠的逃離。眨著迷糊的眼睛感覺自己越來越往下沉,四肢也漸漸的開始軟弱無力,腦袋中恍然浮現出慕容雨澤清晰的臉龐。
她是要死了嗎?怎麼會想起這個人?
下水的太監很多,大多都不會水,自顧自還來不及。
紫月剛要俯身跳水,卻見幾道身影快速的跳入了湖中,發出幾記清脆的聲響。
那幾個身影都是慕容沉樂安插在瑤妃身側的保護人,自看到瑤妃落水之後他們都紛紛的跟著跳了下去。可湖卻有那麼大,哪能會那麼容易的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