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姨笑著說,“你在給小朗表演鈴鐺舞啊!小朗那時看你表演看得可樂了!就像剛才那樣笑得那麼開心!”說著,在我耳邊小聲道,“小朗自從生病以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那次你的表演把他給逗笑了,還是他在醫院裏第一次笑呢!我以前總是想讓他笑,可他就是不笑,神情忒嚴肅,像個脾氣古怪的老大爺那樣。”
“真的嗎?”
“真的。”劉阿姨哈哈地笑了笑。
我一邊用手掩嘴偷笑一邊扭頭去偷看小朗,對上了小朗嚴肅的眼神,想強忍住笑,可藏不住肩膀不停上下起伏。
“那這張呢?”我又指了另一張照片問。
“這張是你們一起去探望一些住在醫院裏的孤寡老人給他們表演鈴鐺舞後拍下的。”
“我還和小朗一起去給老婆婆老爺爺表演鈴鐺舞了?”
“對啊。老人們都特別喜歡你們呢!還想收你們做孫子!”
我開玩笑道,“想象不到小朗跳鈴鐺舞的樣子。”我瞥見小朗臉紅了,可能是覺得羞恥。
看著這裏的一張張陳舊卻依然保存很好的照片,我感覺我的心情變得很複雜,百味交雜。
……
在離開小朗的病房前,我問小朗,“我可以拿走這個木箱嗎?”
小朗瞟了眼木箱又看我,“拿走吧。我留著也沒用,而且…那個鈴鼓是我留著等你來拿的,它終於等到你了,你拿回去吧!”
“……”我沉默地凝視著小朗看似平淡卻讓我難以摸明白的臉,他深邃的雙眸若無垠的宇宙,到底他藏了多少我不能夠理解的心情。
小朗見我沉默地看著他,挑了挑眉,“被我感動到想哭了嗎?”
我吞了口口水,我怎麼總是那麼容易地被他看透!我哼了聲,“我才沒有呢!我走啦!”然後抱著小箱子轉身離開了病房。
走在到處彌漫著消毒水味道的走廊上,還有不遠的距離就到我住了幾天明天將要搬走的病房,我停下了腳步,心想現在回去的話就要收拾行李了,我並不對醫院感到留戀,卻不想離開這裏,離開這裏後,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到小朗。
我轉身朝病房的反方向走,下了樓梯,走到了醫院裏一個供病人或者其他人休閑的廣場,廣場裏有一塊空曠平整的草地,一到晚上會有一群大媽在草地上跳廣場舞,不過那些大媽素質挺高,遵從醫院裏的規定,把音樂放到最小,隻在下午五點到九點這段時間跳廣場舞,我撿了一張被人廢棄的報紙,平鋪放在草地上,然後坐在報紙上,再將小木箱放下,打開木箱,翻出裏麵的一樣一樣東西來看。
照片和鈴鼓盡管經過了漫長時間的磨洗依舊被保存得很完好——我遺忘了的東西卻被小朗很好地珍藏著。
我在草地上呆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有人走到我的身後,問我,“你在這裏發什麼呆啊?”
我驀然轉身去看,原來是小朗,而且他隻穿了件單薄的短衫,我焦急道,“天都變涼了,你怎麼不穿多件衣服呢!”
“對哦。天這麼快變涼了。”說著,小朗在我身邊隨意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