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慍放在謝琅華肩頭的手驟然垂了下去,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滿目疑惑不解的說道:“阿琅,這是為什麼?”
她已經原諒他了,卻還是不肯嫁給他。
這與沒有原諒他又有什麼區別。
謝琅華緩緩站了起來,她輕聲說道:“阿慍……”
有些話她終究說不出口。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好生歇息,我回去了。”
說著她轉身就走。
“阿琅!”崔慍看著她的背影大聲喚道。
謝琅華不敢回頭,更不敢言語,她倉皇的逃離了崔慍的寢室。
“阿琅……阿琅……”崔慍起身就要去追她,奈何他受傷太重。
聽著他的聲音崔大和崔大匆匆走了進來。
“郎君,你這是作何?”崔大一把將崔慍摁在榻上,不準他在動彈一下,他心口處的傷已經裂開,血又溢了出來,染紅了他胸前的白色寢衣。
崔慍隻覺得頭暈目眩,他死死的看著門口,大聲喊道:“阿琅,你回來。”
崔大不忍伸手點了他的穴道。
他慢慢的閉上了眼。
“謝家姐姐!”崔錦緩步朝謝琅華走了過去,她凝神看著謝琅華說道:“我不信你心中沒有哥哥。”
在她的注視下,謝琅華垂眸說道:“我該回去了。”
方幻雲幾步走到謝琅華身旁。
謝琅華看了她一眼,兩個人一起轉身離開。
“謝家姐姐……”崔錦還想說些什麼,謝琅華與方幻雲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去之後,謝琅華躺在榻上,她久久難以入眠。
縱然她不肯承認,可依王玄的性子隻怕不會輕易放手。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她竟是這天下他唯一可以親近的女子。
還有阿慍……
她真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天一亮,王玄便帶著王成回王家了。
他同樣一夜未眠,他想了整整一夜,這一次他絕不會放手。
他要光明正大的娶她為婦!
他這一次回家,便是要征得父親和母親的同意。
“你說什麼阿玄回來了?”昨夜王晏歇在陳氏房中,陳氏服侍著王晏,兩個人剛剛起榻,便聽到婢女在外稟告說王玄回來了,陳氏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震驚。
“是,主母,郎君回來了!此刻正在前廳等著家主和主母!”婢女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陳氏看了王晏一眼說道:“夫主,阿玄這麼早便回來了,定然還沒有用早飯,我去膳房一趟,給你們備一些可口的飯菜。”
王晏微微頷首。
陳氏匆匆走了出去。
她並沒有去膳房,而是徑直去了前廳。
“母親。”王玄對著她微微頷首。
“阿玄,你這麼早回來,是有什麼事嗎?”陳氏遣退了一眾服侍的婢女與仆從,前廳隻剩下她與王玄兩個人,不知怎的她心中很是不安。
“正是。”王玄凝神看著陳氏說道:“孩兒此次回來,是有一件要緊的事要稟明父親與母親。”
陳氏眉頭微微一蹙:“何事?”
“孩兒要娶謝氏琅華為妻。”王玄一字一句的說道,提及謝琅華的時候,他眼底閃過一抹細不可見的溫柔。
“不可。”他聲音一落,陳氏麵色一沉,她想都未想一口便拒絕了王玄。
她的反應全然在王玄的意料之中。
不等王玄開口,陳氏便接著又道:“這件事說什麼也不可,她的身份,地位,相貌哪的一點配得上我們王家,且不說她聲名狼藉,與崔家六郎牽扯不清,說什麼我都不許這樣的女子進我王家的門,你將來又是要繼承家主之位的,這樣的女子如何能做我王家的主母。”
陳氏一幅疾言厲色的模樣,她甚少對王玄發火,可見這一次她是真真怒了。
她根本不給王玄開口的機會,她看著王玄沉聲說道:“你回去吧!便是你父親也不會同意的,這件事我權當你沒有說過,也不會對你父親說的。”
“母親,若我說我此生隻能娶她為婦呢!”王玄緩緩道來。
陳氏瞬間瞪大了雙眼,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王玄說道:“阿玄,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她的注視下,王玄唇角一勾:“母親也知道我身患隱疾,近不得婦人,一旦與婦人肌膚相觸便會渾身腫脹,呼吸困難,幾乎送命,可母親不知的是,天下間所有人婦人,我獨獨能親近她一個人。”
陳氏已經驚得連嘴都合不攏了,她腳下一軟,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仿佛驚雷擊身一樣,麵色難看的厲害!
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