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華看著她淡淡一笑:“方姑姑什麼都不必說,我什麼都明白。”
方幻雲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謝琅華看著方幻雲說道。
方幻雲轉身退了出去。
屋裏隻剩下謝琅華一個人。
她緩緩的跪在崔慍牌位前,她看著崔慍的牌位,聲音沙啞的說道:“阿慍,我這一生欠王玄良多,他數次救我於危難,更是為了我斷了左臂,我如何能夠見死不救!”
謝琅華說著落下淚來“我這顆心早已隨你而去,如今剩下的不過是一具皮囊罷了,若能救王玄一命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事實上她別無選擇!
她滿目蒼涼的看著崔慍牌位喃喃說道:“若你泉下有知,你會怪我嗎?”
回應她的隻有搖曳的燭火。
片刻,謝琅華緩緩的站了起來。
她轉身來到衣架選了一件藕荷色的長裙,她披上白色的狐裘,她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她脊背挺得直直的,卻是滿身落寞。
看到她的那瞬間,王禮眼中一亮,他高高懸著的那顆心驟然落了下來。
如今的謝琅華,已不是他們想勉強便可勉強的。
方幻雲也在門口候著。
謝琅華扭頭看了方幻雲一眼,輕聲說道:“方姑姑回去歇息吧!”
方幻雲搖頭說道:“我陪大小姐一起去。”
謝琅華抬頭看了方幻雲一眼,方幻雲一臉固執,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也好。”
王禮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們。
謝琅華看著王禮說道:“我們走吧!”
王禮深深的看了謝琅華一眼。
已然宵禁,自然是沒辦法坐馬車了。
幾個人淩空而起,眨眼之間消失在夜色中。
雪越下越大。
禦風而行要比馬車快多了。
等到了別院的時候,幾個人身上落滿了雪。
方幻雲上前替謝琅華掃去身上的積雪。
王禮帶著她們疾步朝王玄寢室走去。
王玄身上越來越燙,南宮翎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已經束手無策了。
見王禮帶著謝琅華走了進來,南宮翎眼中一亮,他幾步上前對著謝琅華拱手一禮說道:“多謝大小姐願意施以援手,從此以後大小姐便是我南宮翎的恩人,若大小姐有所求,南宮翎必當肝腦塗地。”
王玄還在冷水桶裏坐著。
搖曳的燭火下,他額上青筋暴起,麵色殷紅仿佛可以滴出血來一樣,縱然暈過去了,可他依舊眉頭緊鎖,一臉無法言語的痛苦。
謝琅華沒有開口。
一時之間,王禮和南宮翎不由得凝神看著她。
他們怕的是她會臨時反悔,畢竟這對任何女子來說,都是一件很為難的事。
方幻雲站在謝琅華身旁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王禮抬頭看著南宮翎說道:“南宮先生我們合力把郎君抱上榻,給他換一身幹淨的寢衣。”
“嗯。”南宮翎點頭看著王禮。
王玄身上隻穿著單薄的寢衣,在水桶中泡了許久早已濕透了。
謝琅華與方幻雲一言不發的退到外室。
王禮與南宮翎在為王玄換幹淨的寢衣。
方幻雲凝神看著謝琅華說道:“大小姐,此刻若是反悔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