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微微一怔,他回來的那日才回老宅見過父親與母親,母親怎的又要他回去,他看著那個侍衛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諾。”那個侍衛拱手轉身離開。
王禮一臉擔憂的看著王玄說道:“郎君,主母要郎君回去,隻怕與流言一事有關。”
王玄也是這樣想的。
他微微蹙起眉頭,隻怕這頓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讓南宮先生隨行吧!”王玄緩緩說道。
父親和母親是他最親近的人,不似旁人聽一聽就算了,他們心中起疑也實屬正常,畢竟這麼多年他從來都不近女色,身旁連個婢女都沒有。
王禮也是這樣想的,此事若不經證實,無論傳的多凶都隻是流言蜚語,終有散去的那一日。
無論如何郎君隱疾一事決不能坐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王玄要回王家老宅,阿荷和阿碧自然要隨侍的。
流言之事阿荷和阿碧也聽說了,聽後她們都覺得心中甚是疑惑。
她們在郎君身旁服侍這麼久了,從未有過與郎君親近的機會,郎君似乎有意避著她們,無論是更衣也好,還是洗漱也罷都是親力親為,從不讓她們插手。
“郎君,我這就去找南宮先生。”王禮拱手轉身離開。
王玄稍稍收拾了一番,便帶著阿荷和阿碧上了馬車。
南宮翎與王禮在後麵的馬車上。
夜幕降臨,天空中籠罩著一層陰雲,已是臘月十九了,沒幾天就要過年了。
蕭氏知道謝琅華她們疲累,吩咐春桃分別給她們送去一些容易克化的粥,還有幾碟小菜。
謝恒累極了,連晚飯都沒有吃,隻看了春桃一眼便又沉沉睡去。
方幻雲還好用過晚飯之後,又簡單洗漱了一番才上榻休息。
謝琅華一個人待在房中,縱然滿身的疲憊可她依舊睡不著,春桃端來晚飯她隻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
蕭氏得知她一直沒有睡,晚飯又吃的極少,過來和她說了幾句話,那些不開心的事蕭氏是一句也不敢提及。
人都說觸景傷情,蕭氏實在不願她把崔慍的牌位與骨灰安置在房中,逝者已逝,留下的人總要活下去,日日這般看著換誰也受不了。
“琅華,過去的事,過去的人無論再怎麼留戀都得留在過去,日子總是要往前過的,母親實在不願看著你這般為難自己。”蕭氏實在忍不住,卻也並沒有言明,而是旁敲側擊的說了幾句。
蕭氏扭頭看著崔慍的骨灰還有牌位,眼底一片愁雲慘霧。
如今琅華縱然活著,卻日日沉浸在崔慍死去的痛苦中,所為生不如死便是如此。
謝琅華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
她抬頭看著崔慍的牌位緩緩說道:“母親,他從來都不是過去的人,他一直在我心中從未離開過片刻。”
“哎!”蕭氏輕歎了一聲,她隻叮囑謝琅華要早些休息便離開了。
春桃嘰嘰喳喳的陪著謝琅華說了好一會的話,為了讓謝琅華安然入夢,她在房中焚了一些百合香,百合有安神的效果。
滿室清幽的香氣,真真是沁人心脾。
為了不讓她們擔憂,謝琅華早早的便上了榻,隻是她並未睡著,她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看著崔慍的牌位,就好似看著崔慍一般眼中彌漫著淺淺的溫柔。
春桃熄了數盞燈,隻留了一盞小燈。
屋裏一燈如豆,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王玄回去之後,無論是王晏也罷,還是陳氏也好誰都沒有多言,更沒有提及那些流言蜚語半句。
“父親,母親安好!”王玄對著王晏與陳氏拱手一禮。
阿荷和阿碧在他左右,同樣附身行禮。
桌上以備好飯菜,熱氣騰騰都是王玄愛吃的。
陳氏還未開口,王晏起身從桌案後走了出來,他看著王玄說道:“你許久未曾陪著父親喝酒了,今日陪著父親飲上幾杯。”
陳氏看著他們兩人笑笑說道:“可不是呢!今晚你們父子二人好好的吃上幾杯熱酒,一來暖暖身子,二來也去去乏。”
王禮在外候著,而南宮翎在馬車上候著。
桌上早已燙好了酒。
王晏與王禮提步坐了下來,陳氏也坐了下去。
一家人圍在一起,陳氏抬手給王玄夾了些菜,之後又給王晏夾了些菜。
阿荷和阿碧抬手給王晏和王禮滿上酒。
王晏素來不喜用熏香,陳氏也深知他的喜好,故而一貫他出現的地方從不焚香,可今晚也不知怎麼了,屋裏竟焚著香。
王玄不著痕跡看了一眼輕煙渺渺的香爐,也不知焚的什麼香,他從未聞過,味道清淡怡人的很,倒也察覺不出什麼異常來。
王晏已經端起了酒,他一臉慈愛的看著王玄說道:“阿玄來陪父親飲了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