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接過茶飲了一口,她隻覺得通體舒暢的很,她看著王晏笑著說道:“夫主,紮在我心頭的那根刺總算拔除了。”
王晏看著她勾唇一笑。
有他相助旁人自然尋不到他們的蹤跡。
她這一去定然是有去無回。
“家主,主母,郎君回來了。”就在那時一個侍衛拱手看著王晏與陳氏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還沒有開口。
王玄便大步走了進來,他拱手看著王晏與陳氏說道:“孩兒給父親和母親請安了。”
陳氏笑盈盈的看著他說道:“阿玄可曾用過晚飯了?若是沒有我這就叫人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西湖醋魚。”
目光落在王玄空蕩蕩的左臂上,陳氏心中一痛,恨不得將謝琅華千刀萬剮了才好。
王晏淡淡的看了王玄一眼說道:“坐吧!”
王玄站在那裏沒有動,他看著陳氏說道:“母親不必張羅了,我來隻是有句話想問你們。”
王晏漫不經心的看著王玄。
陳氏臉上的笑意一僵,她斂盡所有表情,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說道:“不知阿玄想問我們什麼事?”
王玄凝神看著王晏與陳氏,他緩緩說道:“父親,母親可知謝氏琅華不見了?”
王晏與陳氏麵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不等王晏開口,陳氏便看著他說道:“她的事與你何幹?與我們何幹?”
顯然她已經動了怒!
王晏挑眉看著王玄說道:“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你這是來質問我與你母親的嗎?”
王玄拱手一禮:“父親,孩兒不敢!”
王晏聲音一高:“可你已然這樣做了。”
陳氏將臉側了過去,她再不看王玄一眼。
王玄一撩衣袍跪在王晏與陳氏跟前。
陳氏眼中的怒火更勝。
王晏淡淡的看著王玄,他長歎了一聲說道:“阿玄,你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王玄脊背挺直的跪在地上,他緩緩垂下眸子開口說道:“父親,母親,讓你們失望是孩兒的不是,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份執念,我已經決定丟掉這份執念,依你們所言迎娶季嫵,我所願所求隻希望她好好的活著,哪怕我與她此生不複相見。”
這便是王玄心中所想。
他傾盡全力能給她的也不過一個成全。
縱然他有的是手段將她牢牢地綁在身邊,可他要的從來都不是這樣,自負如他,驕傲如他是不屑用這些手段的。
所以他願意給她一個成全,不再讓他對她的那些感情,成為她的負累。
王晏與陳氏淡淡的看著王玄,王晏開口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她的事與我們無關。”
王玄凝神看著王晏與陳氏,他拱手一禮緩緩起身說道:“父親,母親,孩兒告退。”
王晏輕輕的點了點頭。
陳氏並未開口。
王玄微微頷首,他轉身就走。
王晏與陳氏凝神看著他的背影。
王玄才走了幾步,忽的他轉過身來看著王晏與陳氏淡淡一笑:“她若是死了也無關緊要,我此生不娶也就是了。”
王玄說著拱手說道:“孩兒告退。”
陳氏麵上閃過一抹怒意,待王玄離開之後,她抬眸看著王晏說道:“夫主這可如何是好?阿玄他向來言出必行,若是他真真此生不娶,我們這一脈豈非要斷了香火!”
王晏挑眉看了陳氏一眼說道:“不必理會他,到時候可由不得他。”
“這……”陳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縱然他們能逼著他娶妻,難道他們還能逼著他洞房不成!
“夫人不必憂心,屆時我自有辦法。”王晏言之鑿鑿的說道。
陳氏也不便再開口。
王玄已然確定,他之所以查不到一點關於她的消息,是因為王家有人出手故意遮掩他的耳目。
在王家有這個能力的,除了父親便是母親了。
縱然他們不肯承認,可此事絕對與他們脫不了關係。
夜深人靜,王玄獨自一人坐在書房之中,生平第一次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襲上他的心頭。
終究她還是被他所累,縱然他已經答應迎娶季嫵,已經決定放手,可他們還不是不肯放過她。
王玄緩緩的閉上了眼。
既然如此那他又為什麼要放手?
片刻,他突然睜開了雙眼,他眼中一片清明,仿佛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一樣,再無一絲彷徨與無助。
他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阿慍……”謝琅華隻覺得頭痛欲裂,渾身每一處都是疼的,她眉頭緊鎖輕聲呢喃著睜開了雙眼。
搖曳的燭火令得她不由得眯起眼睛,她下意識四下掃了一眼,徒然間一張全然陌生的臉映入她的眼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