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華沒有開口,他去溧陽她是知道的,卻是不知他竟親自去了邊關。
他的傷還未好,這一路車馬勞頓,身子可還受得住?
“王家七郎可回到燕京了?”謝琅華輕聲問道。
謝長安說道:“他早已通知了北漠王,救出我之後,將我交給北漠王便離去了。”
謝琅華沉默下去,果然是王家七郎行事向來滴水不漏,也唯有他才能做到如此。
王家會不會猜忌到他身上?
他可會又被她所累?
“夫人,世子爺,大小姐,侯爺回來了。”春桃遠遠的便看見蕭氏和謝恒,她衝著他們大聲喊打,臉上的歡喜怎麼也遮掩不住。
蕭氏和謝恒循聲望來,他們兩人一臉難以置信,皆是微微一怔,繼而大步朝馬車跑了過來。
“母親,阿恒,我回來了。”謝琅華縱身跳下馬車。
蕭氏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她哽咽的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阿姐。”謝恒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謝長安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蕭氏和謝恒抬頭朝他看去。
謝長安滿身風塵,比去的時候瘦了很多,縱然他臉上含著笑,眉眼間也難掩疲憊之色。
蕭氏抬頭看了他一眼,她輕聲說道:“回來就好。”
說著她眼眶一紅,笑著說道:“今日的風沙竟這樣大。”
謝恒隻看了謝長安一眼,他拉著謝琅華的衣袖說道:“阿姐,這裏風大我們回去吧!”
謝長安跟在他們身後,他眼中難掩失落。
謝琅華先回房換了衣裙,一家團聚是件幸事。
中午春桃做了滿滿一桌子菜,一家人圍在一起用飯,縱然沒有多言,可氣氛卻格外的溫馨。
“你說什麼?”王宮發生的事情,第一時間王晏便收到了消息,他看著眼前的影衛,臉上忍不住閃過一抹震驚。
謝長安明明在他手中,怎會突然回到燕京,還和赫連佑一起回來了,怎會如此?
“郎君呢?郎君何在?”他凝神看著那個影衛說道。
那個影衛拱手說道:“郎君此刻還在溧陽,提親的事十分順利,季家已然應允了這門親事。”
王晏一臉疑雲沉聲說道:“當真如此?”
“家主,溧陽那邊日日傳回消息,此事千真萬確郎君未曾離開溧陽一步,想來兩三日便可回來了。”影衛拱手說道。
“孫已呢?他可曾有多言?”王晏麵色一沉。
“孫已已被梟首示眾,孫家數百人皆被斬首,他未曾多言一句。”影衛看著王晏雙手一叉。
“好了,你退下吧!”王晏隨手一揮,那個影衛轉身離開。
“夫主,你覺得此事是阿玄所為嗎?”陳氏方才就在門口,他們的談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王晏抬頭看向陳氏,他沉聲說道:“我不能不疑心他。”
“如今如何是好?”陳氏出聲問道。
王晏垂眸說道:“待阿玄回來再說吧!”
“也好。”陳氏點頭說道。
傍晚的時候赫連佑一襲便裝突然出現在定遠侯府。
他滿身酒氣,一看便知喝了不少的酒。
“大小姐,北漠王來了。”方幻雲聲音才落,赫連佑便走了進來。
謝琅華起身看了他一眼,扭頭對著春桃說道:“去煮杯濃茶來。”
春桃轉身退了出去。
方幻雲也無聲的退了出去。
房中隻剩下謝琅華與赫連佑兩個人。
“我的心,我的肝兒,我的小心肝兒……”綠毛鸚鵡隨口叫了幾聲。
赫連佑勾唇一笑,抬頭看了和鳴一眼。
春桃很快端上來熱茶。
謝琅華伸手放到赫連佑跟前。
赫連佑飲了一口熱茶,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說道:“你可知我此行目的何在?”
謝琅華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此行意親自向你提親。”赫連佑看著謝琅華一字一句的說道。
謝琅華微微一怔,她剛準備開口。
怎料赫連佑接著又道:“可見到王玄之後,我竟改變了主意。”
謝琅華一瞬不瞬的看著赫連佑。
赫連佑淡淡一笑,他語重心長的說道:“琅華,我亦心悅於你,可比起王玄我自愧不如,放眼天下能如此待你的人能有幾個?除了生身父母還有誰會對一個人舍身舍命的好,且不圖任何回報,在我看來崔慍那廝心思不純,遠不如王玄,你莫要辜負了他這一片深情,不要等到追悔莫及的那一日,落得一個悔憾終身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