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睿定睛看著謝琅華,一個侍衛幾步上前將牢房的門打開。
司馬睿提步走了進去。
蕭氏和春桃還在睡。
“我睡不著便想來看看你。”司馬睿在謝琅華麵前從未稱孤道寡,他站在謝琅華跟前凝神看著她,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閃過一抹隱忍之色。
“我很好無需掛懷,郎君請回吧!若是叫旁人知曉,定會惹出許多是非來。”謝琅華並未稱呼司馬睿為陛下,這天牢之中人員紛雜難免混進來別的人。
司馬睿畢竟剛剛繼位,很多事不能不顧及。
方幻雲往後退了幾步。
“你且在這裏忍耐幾日,我一定會還你們謝家一個清白的。”司馬睿一字一句的說道。
在他的注視下,謝琅華嘴角一彎,她臉上閃過一絲笑意輕聲說道:“我知!”
她隻說了兩個字,司馬睿的神色驟然變了,縱然他麵上沒有一絲波瀾,可他眼中卻閃過一抹溫柔。
被她信任著的感覺可真好。
他扯動嘴角淡淡一笑:“夜深了,你歇息吧!我回去了。”
謝琅華與方幻雲盈盈一福。
司馬睿轉身離開。
眼見他就要踏出牢房,他驟然轉過身來,深深的看了謝琅華一眼。
他並未開口。
謝琅華也沒有說話。
寒風在兩人之間穿梭。
清冷的月光從狹小的窗戶透進來,落在謝琅華身上。
朦朦朧朧的光暈之中,少女一襲如火如荼的紅衣,任由寒風撩起她的長發,她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裏,雙眸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璨幾分。
司馬睿心中一動,一直到多年後,他還清楚的記得這一幕。
有個少女曾驚豔了他的餘生。
司馬睿緩緩垂下眸子,他大步出了牢房,消失在謝琅華的視線之中。
方幻雲把被褥鋪在幹草上,起身對著謝琅華說道:“大小姐歇息吧!”
“嗯!方姑姑也歇息吧!”謝琅華輕輕的點了點頭,她合著衣服躺了下去。
方幻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被褥也躺了下去。
謝琅華抬頭一言不發的看著狹小的窗戶,她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不知道謝長安如何了?
第二日早朝之上,司馬睿剛準備下令,命人徹查謝長安投敵叛國一事,然,他還未開口。
孫已便站了出來,他拱手對著司馬睿義正辭嚴的說道:“陛下,謝長安投敵叛國一事已證據確鑿,如今我燕國連失數城,正是需要振奮軍心的時候,微臣奏請陛下立刻將謝家上下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他聲音一落,司馬睿還未開口。
“臣等附議!”便站出來十數個文官。
司馬睿麵上沒有一點波瀾,他一一掃過孫已等人,雙眼微眯緩緩說道:“謝長安為我燕國戍守邊關數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寡人始終想不明白他為何要投敵叛國,等將他捉拿歸案,寡人要親自問一問他為何要這樣做,到的那時再行處置謝家人也不晚。”
孫已對著司馬睿拱手一禮,他字字鏗鏘的說道:“微臣聽聞陛下與謝氏琅華私交匪淺,陛下可是因著謝氏琅華的緣故有意偏袒謝家不成?”
孫已已然在質問司馬睿了,他簡直是膽大包天。
司馬睿麵色一沉,不等他開口,孫已便接著說道:“陛下怎能為一己之私不顧邊關數十萬將士的性命,如今我燕國士兵士氣低迷,若不能振奮軍心何以言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