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謝琅華送回去。”王玄平靜無波的說道。
真真叫陳氏看不出半點端倪。
她今日有意來試探一番王玄,怎知王玄的表現,實在讓她失望的很。
“是,郎君。”王禮看了王玄一眼拱手轉身離開。
陳氏也沒有多留,她隻坐了片刻,起身看著王玄說道:“你忙吧!母親便不叨擾你了。”
她淡淡的看了阿荷與阿碧一眼。
王玄親自把陳氏送到了門口,一直看著她上了馬車都沒有離開。
就在那時一輛馬車從別院的後門駛了過來。
王禮親自駕著車,車上坐的正是謝琅華。
馬車走到王玄跟前停了下來。
“郎君。”王禮凝神看著王玄。
聽著王禮的聲音,謝琅華伸手撩開車簾,她抬頭朝王玄看了過去。
漫漫日光之下,他依舊是那個清貴絕塵,冠絕天下的王家七郎,斷了一臂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氣度。
阿荷與阿碧站在他身旁。
王玄亦看著謝琅華。
兩人目光彙在一處。
“郎君。”謝琅華緩緩吐出兩個字來。
王玄並未開口,他淡淡的看了謝琅華一眼,緩步轉身離開。
阿荷和阿碧緊隨其後。
好似有風沙入了謝琅華的雙目,她緩緩放下車簾,隻覺得雙眼無比酸澀。
“駕……”王禮揚起手中的馬鞭,冰雪融化地上還有些泥濘。
“恭喜謝家大小姐,不日便要做一國之後了。”王禮的聲音涼涼的響起,他字裏行間滿是譏諷。
謝琅華微微一怔,她並不明白王禮的意思。
她撩開車簾看了王禮一眼。
王禮並沒有多言。
把謝琅華送到謝家,王禮便駕車離開了。
“琅華,你可算回來了。”謝琅華才踏進謝家,蕭氏,謝恒,春桃還有方幻雲便迎了上來。
“母親,阿恒,春桃,方姑姑。”謝琅華看著他們盈盈一笑。
謝恒到底還是個孩子,他一下撲進謝琅華懷中,抬起頭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說道:“阿姐,你不在家的這幾日,我可想死你了,你總算回來了。”
謝琅華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無論如何回來就好。”蕭氏凝神看著謝琅華說道。
“嗯。”謝琅華輕輕的點了點頭。
見過蕭氏他們後,她獨自一個人去了後院。
她站在埋著崔慍骨灰的桃樹下,滿目蒼涼喃喃說道:“阿慍,我終於為你報仇了。”
謝琅華說著落下淚來“若你還在該有多好!”
她能為他報仇,卻不能讓他死而複生。
一直站了許久,謝琅華才轉身離開。
方幻雲給謝琅華燒了洗澡水。
春桃給謝琅華準備了幹淨的衣裙,謝琅華沐浴過後,又換回妖嬈如火的紅衣。
蕭氏與謝恒在她房中陪她說了一會話,見她臉上滿遮不住的疲憊便離開了。
春桃見謝琅華氣色不好,去給她熬補氣血的四物湯了。
屋裏隻剩下謝琅華與方幻雲兩個人。
方幻雲有話要對謝琅華說,然,她剛準備開口,話還未吐出來。
“琅華。”謝長安便推門走了進來,他一臉凝重的看著謝琅華。
謝琅華不由得抬頭朝他看了過去。
方幻雲看了謝長安一眼,對著他盈盈一福轉身退了出去。
“琅華,想來你還不知,今日朝堂之上眾臣提及立後一事,太宰孫已提出立你為後,縱然我出言阻攔,可陛下他已經動了這個心思。”謝長安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他眼中山閃過一抹擔憂。
如今的司馬睿,已非當日的司馬睿,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稱孤道寡的陛下,自然無需再隱忍。
他已然動了這心思,隻怕不會就此罷休。
若是一道聖旨壓下來,他們是從還是不從呢?
謝琅華微微一怔,她緩緩說道:“他一直都知道我無意與他,想來他不會勉強我的。”
“琅華,從前是從前,如今是如今,你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帝王的野心,他早已不是從前的司馬睿了。”謝長安沉聲說道。
謝琅華沒有開口,她眼中閃過一疑惑,以她的名聲,孫已怎會驟然提及立她為後?
謝長安看出她的心思,他眼中閃過一抹寒氣“想來是王家動的手腳。”
他雖然常年戍守邊關,卻也並不癡傻,有些事還是能看出來的。
謝琅華臉上沒有一點意外,王玄因她自斷一臂,陳氏與王晏恨她入骨也在情理之中。
“琅華,父親隻問你一句話,你可想入宮為後?”謝長安凝神看著謝琅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