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王家七郎!”崔佑雙眼微眯,他麵色陰沉,滿目陰霾的吐出這幾個字來。
崔寅眉頭緊鎖,他沉聲說道:“王家七郎果然不同尋常。”
然也!並不是隻有他們會用聲東擊西這一策。
以牙還牙王玄向來做的極好。
他深知便是他親自山門討要謝琅華,崔家也不會把人交給他的,他大張旗鼓的找上崔佑,不過是為了拖住崔佑,方便他的人在崔家尋人。
他上崔家尋人還有一個好處,崔家既然否認了謝琅華在崔家,那麼便是人丟了,他們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馬車直奔別院而去。
臨近別院,王玄才看著王禮吐出幾個字來:“她怎樣了?”
若是細細聽聞便會發覺他聲音有些顫抖。
在他的注視下,王禮麵色一沉不由得垂下眸子,縱然他什麼都沒有說,可王玄已經明白了。
“她……”他麵色驟然一白,右手握著胸口劇烈咳了起來。
“咳咳咳……”咳著咳著他嘴角溢出血來。
王禮滿目驚恐的看著王玄說道:“郎君,她好活著,隻是傷有些重,以南宮先生的醫術一定能把她醫好的。”
“是嗎?”王玄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禮。
“是。”王禮重重的點了點頭。
馬車一停,王玄便縱身跳下馬車。
他步伐極快有些倉皇的進了別院。
王禮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世上還真是一物降一物,郎君算是徹底栽到謝琅華手中了。
王玄進去的時候,南宮翎已經在為謝琅華診治了。
謝琅華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她麵上沒有一點血色便罷了,還彌漫著一股死灰之氣,這是垂死之人才有的征兆。
“郎君。”南宮翎抬頭朝王玄看去。
王玄的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他看著南宮翎問道:“她如何了?”
南宮翎緩緩說道:“郎君,她是一點生路都沒有給自己留啊!她盡耗盡了所有內力,分明是要與那人同歸於盡的,如今她內力全無,渾身筋脈一寸一寸的斷開,即便華佗在世也無回天之力。”
南宮翎說著拱手一禮,他久久不肯起身,一字一句的說道:“請郎君節哀!”
王玄整個人猛地一僵。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猛地朝後退了一步。
“我來看看。”就在那時餘燁大步走了進來,司馬奕也來了。
王玄輕輕的點了點頭。
司馬睿凝神看著謝琅華,他一臉陰霾,眼中滿是血光,渾身散發著一種怒毀天滅地的戾氣。
眾目睽睽之下,餘燁抬手落在謝琅華手腕。
片刻,他一臉沉痛,對著所有人輕輕的搖了搖頭。
如今她隻剩一口氣,這口氣說斷就斷,連他都是束手無策,便是華小五在這裏也是如此。
“大小姐!”方幻雲率先帶著人趕到了這裏,她雙膝一軟跪在謝琅華榻前,忍不住落下淚來。
謝恒本就傷的不重,他撲到謝琅華身上放聲痛哭了起來:“阿姐,你醒醒啊!你不要丟下我們。”
餘燁都紅了眼眶。
司馬睿怔怔的站在謝琅華榻前,他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琅華,雙目一片空洞,眼中沒有一點焦距。
他搖著頭喃喃說道:“怎會這樣?怎會這樣?”
他聲音驟然一高,雙手落在餘燁肩頭,衝著餘燁近乎瘋狂的吼道:“你不是一向自詡醫術天下無雙嗎?你倒是救救她啊!”
“阿睿,你不要這樣,你冷靜一些。”餘燁大聲說道。
司馬睿忽的笑了起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餘燁瘋狂的笑道:“她都要死了,你告訴我,我要如何冷靜?”
王玄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他靜靜的看著謝琅華一言不發,他沒有如謝恒那樣痛哭流涕,也沒有與司馬睿那樣發狂。
王禮滿目擔憂的看著他。
他一步一步朝謝琅華走了過去。
“咳咳咳……”忽的,他劇烈的咳了起來,每咳一聲他口中便湧出一口鮮血來,可他自己仿佛不知自一般,臉上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
“郎君……”王禮與南宮翎滿目震驚的看著他。
他不僅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更沒有看見他們焦灼的模樣。
那瞬間他眼中隻剩下一個人。
他站在謝琅華榻前,緩緩皺起眉頭來,聲音沙啞的說道:“沒有我的應允你怎能死?”
南宮翎起身朝王玄走了過去,他抬手落在王玄手腕想要為他診治。
王玄一把甩開了南宮翎的手,他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屋裏所有人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們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