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轉身的那瞬間,蕭陌抬起頭看了謝琅華一眼,他的眼閃著迫人的寒光,就好似夜間的野獸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謝琅華漫不經心的看了蕭陌一眼,全然沒有把蕭陌放在心上。
他與謝瑤華不過是以虎謀皮罷了,兩個人各懷心思相互利用,都在等一個把對方拆骨入腹的機會。
“琅華,以後莫要這樣的人進門,免得髒了我們的地方。”謝瑤華走後,蕭氏看著謝琅華說道。
“母親,我知道了。”謝琅華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夜!
萬物寂寥,天上沒有一顆星子,夜色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於很多人而言,這隻是千千萬萬之中,一個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夜晚。
可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難以入眠。
謝琅華一動不動的坐在妝台前,她低低的垂著頭,輕輕的撫摸著崔慍送給她的發簪,她麵上一點表情的沒有,雙眸冷的瘮人。
春桃已經歇息了。
方幻雲也回房,隻剩下她一個人。
憑她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是鬥不過崔家的,她極力支持司馬睿,何嚐不是想借他的勢來對付崔家。
崔寅,崔佑……
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忽的,不知謝琅華想起了什麼,她雙眼一眯驟然抬起頭來,出聲喊道:“方姑姑!”
方幻雲的房間與她的房間相鄰。
“大小姐!”她聲音一落,方幻雲便推門走了進來。
謝琅華看著方幻雲說道:“把謝瑤華和蕭陌給我看牢了。”
“是。”方幻雲點頭說道,她意味深長的看著謝琅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姑姑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謝琅華怎不明白她是有話想說。
“侯爺那裏……”方幻雲有些擔憂的說道。
謝瑤華話裏話外都在說侯爺已經選擇支持司馬奕了,若真是這樣對他們十分不利。
“無妨,由著他去吧!”謝琅華雲淡風輕的說道。
謝長安如何選擇那是他的事,憑他還左右不了大局。
方幻雲這才放下心來。
晝夜交替,東方吐白,黎明的光驅散了夜的黑。
又是新的一天。
早上,謝恒用過早飯之後,帶著南山和秋生高高興興的去賀家學堂了,他整個人越發開朗,從前的陰霾一掃而光。
蕭氏與謝琅華把他送上了馬車,看著他漸行漸遠。
整個燕京城都被戒嚴了,城樓上,還有街道上,隨處可見手持長戟的侍衛。
新君繼位首先要去宗廟上告祖宗的,而後是祭天,祭天過後方能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文武百官正式朝拜過後繼位大典才算完美落幕。
不知怎的蕭氏心中恁的不安,她隻覺得心突突地跳著,整個人都煩亂不已。
“琅華,我這心不安的很,也不知是怎麼了!”蕭氏一臉不安看著謝琅華說道。
“許是母親昨晚沒有休息好的緣故。”謝琅華亦有些緊張,她抬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此時此刻想必司馬奕與文武百官還沒有到達宗廟,想來司馬睿也是準備在司馬奕上告祖宗的時候動手。
“或許是吧!”蕭氏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她看著謝琅華整個人稍稍好了一些。
“大小姐,大小姐,大事不好了……”怎料,她剛剛放下手中的茶杯,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
“是秋生。”謝琅華麵色一沉,她猛地從軟榻上站了起來。
方幻雲大步朝外走了出去。
春桃也是一臉慌張的跑了出去。
蕭氏麵色煞白,整個人幾乎站立不穩,她提步想朝外走去,奈何腿軟的厲害。
“母親。”謝琅華幾步上前扶著她,蕭氏顫抖的握住謝琅華的手,她臉上滿是驚恐,秋生如此驚慌隻怕是阿恒出了什麼事。
不止蕭氏,連謝琅華也是這樣想的。
“大小姐……”方幻雲扶著秋生走了進來,秋生渾身是血,連路都走不好了,他麵上一片死灰,一看便知已是彌留之際。
謝琅華看著他這副模樣,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蕭氏更是驚恐萬分,連話都說不好了。
不等她們開口發問,秋生氣若遊絲的看著謝琅華,帶著哭腔說道:“大小姐,我們才走了沒多遠,突然竄出一夥黑衣蒙麵人,他們把世子爺給擄走了。”
“你說什麼?”蕭氏滿目驚恐,她身子一軟朝後倒了下去,還好謝琅華及時扶住了她。
謝琅華周身寒氣彌漫,她雙眼一眯,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方幻雲說道:“方姑姑,立刻去查到底是誰擄走了阿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