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頓時斂盡臉上所有表情,她淡淡的看著謝琅華說道:“我家七郎待大小姐如何,大小姐再清楚不過了,七郎傷重此刻還未醒來,大小姐便不想在七郎榻前盡盡心意嗎?”
她字裏行間已然帶了刺,分明是在埋怨謝琅華。
王玄被誰所傷,又是為的什麼,他們都是心知肚明。
謝琅華神色一暗,她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擔憂。
此刻王玄竟還沒有醒來,可會有性命之憂?
“請王媽媽回去告訴你家主母,多謝她的一番美意,可是如今我夫剛亡,我還要為他守孝,怕是不能給你家七郎做妾了。”謝琅華緩緩說道。
王媽媽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
謝琅華一頓,接著又道:“若是哪一日,王家七郎迎我做正妻,興許我會考慮一番。”
說話同時她漫不經心的撫摸著小豆子的腦袋,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隻許他們王家如此盛氣淩人的上門打他們謝家的臉麵,便不許她氣一氣他們了嗎?
她這個人一向心眼極小,眼裏更是容不得沙子。
王媽媽當下氣的便笑了起來,她冷眼看著謝琅華,滿目譏諷的說道:“大小姐真是說笑了,你也不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什麼德行還妄想做我家七郎的正妻,真真不自量力的很,我家主母說了,讓你做七郎的妾已是天大的恩惠了,大小姐不願也就算了,老奴告辭!”
王媽媽語罷,再不看謝琅華一眼,她衣袖一揮轉身離開。
蕭氏看著王媽媽負氣離開的模樣,她隻覺得通體舒暢,不由得笑了起來。
“琅華做得好。”蕭氏滿目讚賞的看著謝琅華。
謝琅華垂眸一笑,她輕輕的撫摸著裝有崔慍骨灰的陶罐,她便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她已是他的妻了。
他始終在她心上,未曾離開過一刻。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與琅華說。”謝長安看著謝琅華說道,方才的話他還沒有說完。
謝琅華抬頭看著蕭氏與謝恒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們幾個人皆轉身離開。
屋裏隻剩下謝琅華與謝長安兩個人。
謝長安凝神看著謝琅華說道:“你派人放出流言究竟想要做什麼?”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謝琅華反問道。
她要什麼?她要司馬宏死!要這燕國改天換日。
王後處心積慮的謀害她,可陛下何嚐不是幫凶,若非他視聽不明,不能明辨是非,她怎會由此橫禍,阿慍怎會因此而死!
“你怎麼敢?”謝長安徒然睜開了雙眼,他滿目震驚的看著謝琅華,眼底閃過一抹驚恐。
若是陛下知曉,後果不堪設想啊!
“你大可去陛下麵前告發我。”謝琅華淡淡的看了謝長安一眼。
謝長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眼光一凝壓低聲音說道:“也罷!父親便陪著你瘋狂一次!”
謝琅華一言不發的看著謝長安。
終究她心中還是有幾分動容的,她深知謝長安的性子,他一向對陛下忠心耿耿,從無二心,說出這樣的話皆是為了她,他已然在陛下與她之間做出了選擇。
“琅華,你好生歇息吧!”謝長安抬手替謝琅華掖了掖被角,他滿目慈愛的看著謝琅華淡淡一笑,大步轉身離開。
夜幕降臨。
王媽媽回去之後,把謝琅華的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了陳氏。
陳氏知道後氣的麵色發白,渾身戰栗不止,她沒想到謝琅華竟如此癡心妄想,她看上的竟是阿玄的正妻之位。
王晏看著陳氏,他眯著眼說道:“看吧!非但沒有氣到人家,反而被人家給氣到了,看來這個謝琅華果然不可小覷。”
陳氏看著他冷冷說道:“夫主且等著,我不會放過謝琅華的。”
用過晚飯之後,謝琅華看著方幻雲問道:“王家七郎此刻在何處?”
“城外別院之中。”方幻雲緩緩說道。
“方姑姑你去準備一下,我要去看一看他。”謝琅華說著起身下了榻。
方幻雲點頭轉身離開。
春桃進來服侍謝琅華穿衣,她給謝琅華準備了素衣。
哪知謝琅華看著春桃手中的素衣,皺著眉頭說道:“春桃,去給我換一身紅色的衣裙,記住以後我隻著紅衣,因為阿慍最喜歡我穿紅衣。”
女為悅己者容,從此以後她隻著紅衣。
春桃給她換了紅衣,謝琅華才穿好衣裙,方幻雲便走了進來。
見謝琅華一襲如火的紅衣,方幻雲微微一怔,她什麼都沒說,卻是什麼都懂。
方幻雲扶著謝琅華上了馬車。
馬車直奔城外而去。
謝琅華到的時候,王玄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