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著涼了,服幾貼藥也就好了,怕就怕心病難醫,還得你們細心照料。”華玥給謝琅華診治過後,看著他們幾個人說道。
幾個人這才放下心來。
華玥給謝琅華開了藥,春桃很快煎好藥端了過來。
蕭氏接過藥,一勺一勺的喂著謝琅華。
可不管她怎麼喂,謝琅華都盡數吐了出來。
“這可如何是好?”蕭氏急的團團轉,不得已方幻雲又把華玥給請了過來。
華玥看著謝琅華說道:“她這是本能的排斥一切,隻能拿棉布沾了溫水給她降溫了,不管怎樣先降了溫再說,這樣一直燒下去任誰也受不住的。”
春桃跑著端來溫水。
“琅華……”蕭氏拿著沾了溫水的棉布給謝琅華敷在額頭上,看著謝琅華燒紅的臉,她忍不住落下淚來。
幾個人寸步不離的守著謝琅華,臉上滿是擔憂。
蕭氏想把裝有崔慍骨灰的陶罐從謝琅華懷中拿出來,怎料謝琅華緊緊的抱著,不管她如何用力,謝琅華就是不肯鬆手。
蕭氏滿心苦澀隻能作罷。
司馬宏剛剛起榻,還未上朝,西涼便傳來一個令人無比震驚的消息,西涼國主李承宗驟然暴斃,勤王李默已經登基稱帝,放眼朝野無一個人發聲反對。
不僅如此李默還昭告天下,先王之所以突然暴斃,是因為太子李晟早就意圖謀反,在先王服用的藥中下了毒,李默還下旨將太子府一眾人梟首示眾。
李晟頓時淪為西涼的千古罪人,他死也就死了,還有誰會為了他抱不平!
謝家自然安然無恙!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司馬宏非但沒有一點高興,他一臉凝重盯著搖曳的燭火,渾濁的雙目中一片森寒,眼波流轉間殺氣凜然。
這一切是誰的手筆,他自然一清二楚。
如此雷霆手段,當真叫人膽寒。
西涼使臣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都嚇傻了,他們隨李晟一起出使燕國,自然都是李晟的貼身近臣,他們再無先前那副囂張氣焰,皆變得惶恐不安,李晟犯下如此重罪,他們身為李晟的近臣,如何脫得了關係。
幾個西涼使臣一商量連李晟的棺木也不管了,什麼都沒有收拾,更沒有跟司馬宏打一聲招呼,皆偷偷遁走。
謝家的人很快被放出了天牢,這其中的功臣當屬司馬睿,早朝的時候有臣子向司馬宏進言,西涼都不追究李晟的死了,他們自己又何必咬著不放,謝家的人是不是可以放出天牢,畢竟謝長安戍守邊關多年,也算得上是勞苦功高了。
司馬宏想都未想便應允了。
老太太毫發未傷,隻是被嚇得不輕,許氏受了傷,利箭從她的肩頭穿了過去,可也不致命不過是些皮肉傷,謝芳華可沒有好運沒了,一箭穿心而過,她當場便斃命了,許氏哭的呼天搶地,謝瓊華也受了傷,隻是傷在腿上,修養數日便可痊愈,謝辰與老太太一樣毫發未傷,隻是受了些許的驚嚇。
他們一家還算傷亡不重,其他人可沒他們這麼好運了皆傷亡過半,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置辦喪事。
老太太嚇得魂不附體,回到家中便沉沉的睡去。
傍晚的時候,謝琅華總算退了熱,隻是一直昏迷不醒,不管蕭氏她們怎麼喚她,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華玥來看過了,也是無計可施,她不醒隻是因為她萬念俱灰,自己不肯醒來了,不願麵對這個殘酷的事實,身為醫者能醫治她的身體,卻醫治不了她千瘡百孔的心。
入夜,餘燁和司馬睿也來看望謝琅華。
謝琅華還沒有醒,餘燁和華玥說出話的如出一轍,讓蕭氏她們多給謝琅華說說話,興許這樣她就能醒過來了。
在謝琅華榻前站了一會,餘燁和司馬睿便離開了。
待他們走後,蕭氏,謝恒,春桃和方幻雲輪番跟謝琅華說話,整整一夜沒有停歇過片刻。
可謝琅華依舊沉沉的睡著,不管他們說什麼都沒有一點反應。
一日,兩日過去,謝琅華還是沒醒來,幾日滴米未進,她麵色蒼白的可怖,唇上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本就消瘦的臉更是塌了下去,瘦的幾乎沒了人樣,若非胸膛還微微起伏著,看上去與死人無異。
“琅華,你醒醒啊!難道你想就這樣離我們而去,你不要母親與阿恒了嗎?”蕭氏再也忍不住,她撲在謝琅華的身上放聲痛哭了起來。
一個人不吃不喝能活幾日呢?
再這樣下去她隻有死路一條。
“阿姐,你醒醒啊!”謝恒也哭了起來。
春桃也抽噎起來。
方幻雲眼眶紅紅的站在謝琅華榻前。
屋裏滿是蕭氏和謝恒的哭聲。
就在那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滿身風塵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