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她名聲在外,背負著一個喪門星的名頭,試問天下誰願意娶這樣的女子。
司馬睿緩緩的鬆開了手,眼中含著一絲譏諷,勾唇一笑:“你以為呢?”
“告辭了!”謝琅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有些話她不願意說出來,但不代表她不明白,司馬睿一向隱藏的極好,他性子淡漠,從不與朝臣交往,向來都是與世無爭的摸樣,唯有謝琅華知道他的野心。
錯了,如今謝瑤華也知道。
她縱然有萬般不好,可終究是定遠侯府的嫡女,隻要娶了她,便有定遠侯府相助,哪怕他們什麼都不做,於他就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她從不認為她魅力無邊,能引得一個個人對她青眼相待,她深知道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
哪知,她不過剛轉身,司馬睿便一把抓住了她。
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斂盡麵上所有表情,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謝琅華冷冷笑道:“我以為殿下已經知道我的答案了。”
司馬睿固執的看著謝琅華,一字一頓:“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謝琅華輕啟朱唇,,對著司馬睿盈盈一福,慢慢說道:“多謝睿王殿下好意。”
說著,她垂眸一笑,緩緩吐出幾個字:“隻是齊大非偶。”
原諒她明知他日後會一飛衝天,亦不願意做他的墊腳石,更不願意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囚在深宮中一生。
與此相比,她寧願去求王玄。
畢竟他還是她的債主,她若是死了,那一萬兩金便打了水漂。
司馬睿凝神看著她,他知道他今日說的這番話很突然,也很冒昧,也想到過她會拒絕,可他從未想過她竟給了他一個這樣的理由。
齊大非偶!
“崔慍與王玄便是良配了嗎?”有些話他知道不該說,卻還是忍不住說出來了。
她說她身份低微配不上他,崔慍與王玄的身份可是遠在他之上,自古士庶不婚,他們這些遺留的士族更是牢牢的堅守著這個規矩。
縱然她是定遠侯之女,可在那些士族眼中,所謂定遠侯也不過是個粗人,又怎會允許她進門。
便如這次的流言,於旁人而言不過是一個笑話,聽一聽也就罷了,於她而言卻是一把啐了毒的利劍,分毫不差的懸著她的心口,抬手便可將她殺與無形。
謝琅華緩緩抬起頭,看著司馬睿揚眉一笑:“睿王殿下也信了那些流言了嗎?”
她眼中含著淡淡的譏諷。
司馬睿定定的看著她。
謝琅華接著笑道:“我這人沒有什麼別的長處,可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
不管是王玄也罷!還是崔慍也好,她都不會對他們生出半點非分之想。
司馬睿沒有開口。
謝琅華盈盈一福,轉身離開。
餘燁演示了一遍按摩的手法便與司馬睿離開了。
上了馬車,餘燁看著司馬睿那張冷冰冰的臉,長歎了一聲說道:“怎地高傲如瑞王殿下也碰了一鼻子灰嗎?”
司馬睿冷眼掃了餘燁一眼,垂眸笑道:“碰了一鼻子灰的又豈止我一個人。”
自負於王玄還不是在她這裏碰了一鼻子灰。
還有整日流連花叢的崔慍,還不是得巴巴的趕來這裏,又是建宅子,又是花重金的借住。
“看你好似一點也不傷心。”餘燁眯著眼說道。
司馬睿回以一笑,漫不經心的說道:“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也就不那麼珍貴了不是?”
餘燁一副八卦的摸樣,往司馬睿跟前湊了湊,笑盈盈的說道:“我好奇的是還有誰也在她這裏碰了一鼻子的灰。”
司馬睿涼涼的掃了餘燁一眼沒有開口。
為了謝琅華,王禮也真是操碎了心,他急的頭上都冒了汗,看著事不關己的王玄,皺著眉頭說道:“郎君若是崔家出手的話,怕是會很棘手。”
王玄一襲月白色的長衫,正在輕輕的擦著蘭花的葉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她都不急你急什麼。”
王禮蹭的走到王玄跟前,沉聲說道:“睿王殿下也不知抽的什麼筋,竟問了謝琅華可願做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