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郎君!”謝琅華把那個瓷瓶收好,拱手對著王玄說道。
如今麵皮上還有些燒紅。
“你這是要去何處?”王玄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
謝琅華如實說道:“昨夜華玥兄長那裏不太安穩,我去看一看華玥兄長。”
“你們倒是比嫡親的兄妹還要親厚。”王玄淡淡的看著謝琅華。
謝琅華瞬間無言以對。
她該說些什麼?
她總覺得王玄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王玄凝神看著她,也不開口。
謝琅華也是默不作聲。
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謝琅華被他看得實在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抬頭看著王玄笑笑說道:“郎君這是要去往何處?”
“我是專門來尋你的。”王玄緩緩吐出這幾個字來。
謝琅華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有什麼事值得他專門來尋她的?
“你可知昨晚崔慍未經崔家家主的應允,擅自來我家退婚了?”王玄平靜無波的說道,與此同時凝神看著謝琅華。
謝琅華看著王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崔慍竟如此膽大包天,竟真的絲毫都不顧忌家族的利益,一人獨自去王家退婚,她喃喃說道:“王家什麼反應?崔家又是什麼反應?”
她說著一頓,緊接著又問道:“崔慍如何了?”
“他若是為你退婚你又當如何?”王玄沒有回答謝琅華的問道,而是反問於她。
一時之間,謝琅華麵色難看的厲害,她眉頭緊鎖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若是真為我退婚,那便是要置我於萬劫不複之地。”
她聲音有些顫抖,深藏於心底的恐懼,從眼底溢了出來。
若真是如此,崔家如何能容下她?
王家又如何肯放過她?
她已然與陳意撕破了臉,等同惹怒了陳家。
若她一人惹怒了三大士族,如何還有命活下去。
“可是懼了?”王玄緩緩問道。
謝琅華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然!”
崔慍若真是指名道姓的為她而去王家退婚,無異於把她架在火上烤,她焉能不懼啊!
連她都明白的事,崔慍如何能不明白。
他口口聲聲說著的真心,便是這樣對待她的。
謝琅華隻覺得不寒而栗。
“好在你還清醒!”王玄的聲音在謝琅華頭頂上方響起。
謝琅華麵色難看的厲害,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不明白王玄這話是何意。
“昨晚崔慍上王家退婚,縱然今早崔家家主親自上門致歉,可這又如何,我王家豈是他們隨意可羞辱的,雖然這事還未聲張出來,可王崔兩家的婚約自然是不成了,他雖然未提及你,可若這把火燒到你身上呢!”王玄飲了一口茶,才接著說道:“你又當如何?”
謝琅華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崔慍與她一道去榮陽求醫的事,雖不是人盡皆知,知道的人卻也不在少數,若有心之人真要往她身上攀扯也無不可。
萬一真攀扯到她身上,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若崔王兩家退婚的消息暴露出來,隻要把崔慍的荒唐都推到她身上去,說她魅惑崔慍令他做出有失理智的事來,將她打殺了,即可保住崔家的名聲,也能令得王家平息肝火。
兩家還可和和美美的結親。
“崔慍如何了?”謝琅華看著王玄緩緩詢問出聲。
“聽說崔家家主回去之後,請了崔家諸位長老將崔家的家法請了出來,幾十棍下去他隻怕半月都下不了榻。”王玄麵上一點波瀾都沒有。
謝琅華緩緩垂下眸子。
她百思不得其解,崔慍為何要這樣做!
與王家結親對他來說有利無弊,以王家的門第,他若是娶了王玄嫡妹無異於錦上添花,便是對整個崔家來說也是益處頗多。
他這又是何苦呢?
既享了家族榮光,理應該為家族考慮。
“郎君以為我該如何?”謝琅華抬頭看向王玄,希望王玄為她解惑。
王玄右手微抬,手中把玩的細白如玉的茶杯,漫不經心的看了謝琅華一眼,唇瓣輕啟吐出幾個字來:“聰慧如你不會不知。”
謝琅華臉上閃過一抹無奈,勾唇一笑:“我年歲也不小了,與蕭家退婚之後,是時候定一門親事了。”
從前她總想著就這樣陪著母親與阿恒,過完這一生也無不可,可如今看來卻是不得不議親了。
她聲音一落,王玄看著謝琅華的雙目一沉,無波無瀾的吐出幾個字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