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某些惶恐,帶著某些驚懼,哈爾弗斯僅剩4成的法力瘋狂的消失在體內深處,轉化成神奇的巫力,這就打算逃回那座堅固安全的岩石戰堡。
可是就在他瘋狂施法想要逃離這片險境時,哈爾弗斯突然在自己飛快舞動的右手上看到了一塊黑斑。
這隻是一個黃豆大小微不足道的黑斑,也許是剛才突破時無意間迸濺到自己身上的一滴血水。可不知怎的,看到這塊黑斑的那一刻,哈爾弗斯的心靈都震顫了。
他甚至為此停下了幾近完成的施法,伸出顫抖的左手想要把這塊黑斑拂去。可是接連嚐試了幾次,那塊黑斑就像是長在肉裏了一般,不但沒有應手拂落,反而像個活物一樣扭曲蠕動起來,向著周邊血肉蔓延擴散開來。
這下哈爾弗斯愈發慌亂了!
一連串的藥劑灌下,大把的藥膏塗抹在黑斑上,甚至他還重新引動了神秘的星質去灼燒……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擋黑斑的擴散。哈爾弗斯驚恐的大喊大叫,最後一咬牙,噌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鋒芒畢露的短刃。
“啊……”一聲痛苦至極的撕心慘叫,哈爾弗斯齊肘斬斷了自己的右臂。
一大蓬帶著體溫的熱血淩空灑落,還伴隨著那個應聲跌落塵埃的半截手臂。以在場眾人的視覺,甚至還能看到那截手臂上,蒼白無助的手指在輕輕的痙攣抽搐……
遭此重創的哈爾弗斯哪裏還敢多留,心靈波紋一起就召回了那個猶在和無頭騎士瘋狂交戰的星質構裝體,保護著自己一路發瘋般衝回了岩石戰堡。
等到戰場重新恢複了寧靜,渾身傷痕累累的無頭騎士賽爾提策馬來到了肉球的附近。一個朦朧的人影此刻正浮現在肉球頂端,遙遙眺望著大巫師逃離的方向。
“下麵怎麼辦,卡爾薩斯大人?”
“追,直接殺入岩石戰堡。他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戰力了!”
朦朧人影的話說的模棱兩可,可賽爾提卻像是心領神會,轉身策馬疾馳,而那個大肉球也仿佛突然有了靈智一般,快速的滾動起來,追在無頭騎士身後,向著遠方的岩石戰堡一路滾去。
……
夜色下的岩石戰堡此刻已經一片兵荒馬亂。
隨著哈爾弗斯8環大巫師的落敗歸來,整個岩石戰堡裏麵的守衛都被調動了起來。當卡爾薩斯驅動著大肉球一路翻滾著衝到戰堡入口時,裏麵已經燈火通明,持戈以待。
這本就是一座為了維護地底祭壇而修建的戰爭堡壘,整個堡壘的主體以及那些附屬設施都是由寬厚而堅實的長條形青石堆壘而成。石頭房間、石頭甬道、石頭塔樓、石頭大門……乃至所有的桌椅和床鋪也都是石質的。
這樣的戰堡根本無懼火攻。
狹窄而堅固的大門,逼厭而狹長的甬道,根本容不下兩人並肩通行。這樣的布置會讓來襲者延展不開隊形,隻能被動擁擠在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地底迷宮裏,一點一點被守衛以弩箭和噴火機關消滅掉。
可惜這些以大群敵人為假想敵的戰堡設計對付今夜來襲的亡靈來說,還遠遠不夠。
本來碩大的根本無法進入岩石戰堡的肉球兀地停在了戰堡入口,身上八爪章魚般伸出了眾多肉質觸手。這些布滿了黏液的粗壯觸手伸展開來,瘋狂的摔打敲擊著岩石戰堡的主體,把其打的石屑紛飛,粉塵彌漫。
趁著守衛們慌忙躲避的空隙,大肉球把自己的觸手前端紛紛抵住了岩石戰堡上的眾多開口,一陣身軀蠕動震顫,潮水般的小型食屍鬼通過管道被輸送到了戰堡內部。
這些密布在岩石戰堡上的開口大多都是戰爭塔樓的射擊口,堡壘與堡壘之間的透氣玄窗,亦或者隻是開在塔身的觀察窗……這些大如人頭,小如拳頭般的孔洞此刻卻成了敵人入侵的最佳通道。食屍鬼柔弱無骨的身軀可以輕鬆擠入戰堡內部,哪怕過程中有著些許的擦傷也沒有人會在乎。
幾乎頃刻間,岩石戰堡的所有正麵空間都爆發了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殺。
狹窄逼厭的地形或許是限製外來者快速行動的最佳方式。可是如果把你和兩三個渾身布滿黏液、周身縈繞著疫病蟲蠅的食屍鬼放在一間狹小的密室裏,你恐怕就不會再做此想了。
久經訓練兼且防具齊全的巫師侍衛個個都是能夠屠獅滅虎的強悍精英,可依然敵不過食屍鬼那悍不畏死的凶猛撕咬,一聲聲淒厲至極的臨死慘嚎在陰森晦暗的地底甬道裏回蕩擴散,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