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一無二又如何?”年輕法師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不是獨一無二的?我想要聽到的不是你的讚美,而是你的評價!我需要知道她對我有什麼用?你要知道,你……你可是為此“犧牲”了我一名足以進入靈魂殿堂的潛在英雄!你覺得她賠得起嗎?”
年輕法師的怒火終於勃然而發。
李洵的憤怒也是有理由的。自從他來到這個異世以來,給他撐起一方天空的雖然是數不盡的俯首帖耳的墓園生物,可給他帶來溫暖和輕鬆的卻是這些擁有自主意識的墓園英雄。因此任何一個墓園英雄,以及有可能成為墓園英雄的潛力兵種,都是他需要重點保護的下屬和夥伴。
也許在年輕法師的心中,後一種身份的價值反而可能更高。
一個月前的無底深淵第43層位麵戰爭為何打的那麼淒慘?歸根結底還是以李洵為中心的墓園高層對墓園英雄的保護到了極其苛刻的程度,寧願為此犧牲成百上千的中高階兵種也要保證墓園英雄的安全。
很慶幸,戰爭打贏了!
贏了的墓園就擁有一切,損失的那些都能夠快速的拿回來。可一旦失敗了……那可怕的後果年輕法師根本不敢考慮。
曾經不止一次,李洵考慮過,如果能夠不顧損傷的破壞性使用墓園英雄,或許入侵混亂之地的惡魔領主能夠留下大半。可是一旦想到某個相知相識的墓園英雄倒在血泊之中,魂魄回歸招魂殿,並喪失了部分記憶,李洵就莫名的感到萬分難受。
你可以告訴他“慈不掌兵”,也可以告訴他,這就是墓園崛起的必然流程,可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在李洵的心中有一條誰都沒有告知的線,線這邊的都是可以舍棄的,而線那邊的,都是他不願意舍棄的。
因此他對於那些試探自己底線的行為都是極為憤怒,如果不是腦海中僅餘的一絲理智,他已經忍無可忍的要爆發了!
“她是位麵戰爭不可缺少的部分!”許是察知到了主人的“憤怒”,伊薩的語速也加快了幾分,聽起來有些尖銳刺耳。
“喔?這我到不知道!”李洵黑色雙瞳深處有些蒼白的火苗在燃燒,森冷的目光在奧術傀儡和惡魔幼女之間遊弋,話語中的不耐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而在伊薩的感知之外,原本在奧術塔頂層胡作非為的幽女也突然失去了身影,去向不明。
對鐵頭和人類法師的交談內容一無所知的莫莉卡不愧為純精神類生物,對於身周的氛圍感知敏感到了極致,立刻讀懂了那浸透在平和之下的森森殺機。她緊握著小拳頭,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飽含著狂暴、憤怒與不解,毫不退縮地瞪視著人類法師,不斷呲牙露出那一排排森森白牙,想要憑借威嚇嚇退對方。
盡管鐵頭已經給她灌輸了不少人類社會等級製度的習俗與規條,可本能占據大半思維的惡魔幼女對此並不買賬,很多時候還是喜歡遵循自己的直覺行事。
伊薩趕忙以自己特有的方式製止了惡魔幼女的躁動,“意態誠懇”的對年輕法師說道:“莫莉卡現在雖然力量很弱小,可是她卻具有高於一切位麵生物的生命形態。她將是主人您實施位麵偷渡的最得力助手!”
“位麵偷渡?就憑她?……”年輕法師慢慢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彙,眼中的怒火減弱了幾分,但是一種嚴重的不信任目光卻結結實實落在惡魔幼女的身上。
“按照位麵戰爭的基本規則,主人您如果想要積攢出足夠的實力打贏一次位麵戰爭,以目前的擴張速度,還需要近百年的積累。”伊薩以誇張的語氣手舞足蹈的描繪著:“請注意,主人閣下,我所說的位麵戰爭可是指真正的兩個位麵世界之間的戰爭,而不是您在某個下層位麵偷偷開辟一個領地所能比擬的!”
“那她能夠改變什麼?”
“位麵戰爭第一準則,有備打無備。一個做好了充分戰爭準備的位麵往往會在第一時間內就占據壓倒性的戰略優勢,這個時候隻要……”
看著伊薩有長篇大論、滔滔不絕的架勢,年輕法師直接冷冷打斷了它:“我們在主位麵連個旗幟都不敢豎,你覺得我們有資格發動這種位麵戰爭嗎?”
伊薩連個突兀都沒打,就直接轉向了。
“就是因為我們還沒有在主位麵立足,所以想要從別的位麵撈取好處,就隻能偷偷進行,這就是我要說的位麵偷渡!”
伊薩看著年輕法師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表情,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開始以教學般的態度講起了各種位麵入侵的基本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