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疑惑的停下腳步反複掃視了幾遍身周,舉止間露出的警戒神色瞬間感染了身前身後的幾名心靈奴仆,一個個紛紛抽出武器開始在附近尋找起可能的敵人。
沒有任何發現。這讓它更加困惑起來。
剛才那股沒來由的危險直覺是如此強烈,如此尖銳,已經深深地刺痛了它敏銳的心靈,不可能是誤判和錯覺。可自己現在身處城市之中,再有半裏地就要進入靈能屏蔽的掩護範圍了,這個時候會有什麼未知的危險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奪心魔煩躁的卷動起下頜細長觸手,心念一動,解除了奴仆們的警戒命令,向前繼續起自己的行程。
很快,眾人就來到了那道分隔裏外的靈能屏蔽前,幾個跟隨在身邊的奴仆躬身施禮後轉身返回了他們下城區的“家”,隻有奪心魔平靜的走向了無形而有質的光膜。
本來渾然一體的光膜在感知到奪心魔的靈能後,豁然張開一道和他體型相當的人形孔洞,把它放了進去。
當光膜在奪心魔身後緩慢合攏時,這個相當於血魔分身的異生物才敢從扁平的身軀裏抽出一二根細絲般的觸須,被動的探測著周遭的一切。所有的精神波動,所有的能量反應都被壓縮在最低最低的程度,那個詭異的眼睛也再次張開,隻是由於擬色的作用,顯得比深灰色的鬥篷色澤要更深沉一些。驟然望去,還以為那塊深色暗斑隻是奪心魔無意間沾染上的汙漬。
隨著奪心魔沿著道路持續前進,周圍的基礎影像和聲音也同步在血魔腦海裏生成。這不是法術效果,也不是異能效果,而是同一個肉身裏細胞與細胞間的本能同步感應,這種感應隻能被幹擾,卻無法徹底的斬斷。
這是一個被修複的幾近完好的遺跡,灰色條石鋪設的街道,兩側是平頂的房屋,完全用土石混合的材質構築。依據修複後的花紋圖案推測,這都是些酒館、旅店或者商鋪之類的普通場所,但是現在,這裏居住的都是身穿長袍,頂著一個章魚腦袋的奪心魔、靈吸怪。
奪心魔卡澤耶克和幾名相熟的夥伴打過招呼,並沒有停留,徑直走向街道盡頭那座高聳的殿堂。這裏是幾千年前奧術師建立的城市,當然不可能有神殿,那裏是一座寬敞雄壯的奧術殿堂,是奧術師們聚會討論問題的地方,現在當然成了奪心魔們的市政廳。
奪心魔們可沒有人類那一套繁文縟節,更不會出現拖遝無用的官僚作風,卡澤耶克隻是在市政廳大門口靜立了片刻,麵前就出現了自己想見的“人”,奪心魔長老——賽勒沃爾。
邪惡而帶著帝王般的威嚴,這魁梧的人形生物直立起來有將近8英尺高。它的肌體如同紫紅色的橡膠,有一層油脂一樣的粘液附著其上,在暗淡的自然光線中閃爍著粼粼的光澤。這個奪心魔長老塞勒沃爾身穿拖拽於地的華麗長袍,其章魚般的頭部擁有兩條較短的觸手和四條極長的觸手。它的眼睛是一雙銀白色而毫無表情的球體。
兩魔沒有任何交談,彼此注視著,思維卷須飛舞著,以心靈傳送的方式傳遞著信息。當然,在這無聲的交流中,很多雜亂的字眼會被近在咫尺的血魔分身無意間捕捉到。
“……人類法師……卓爾……”
“高階……”“到來……”“遺跡……”
完整內容當然無從得知,可是從這幾個被反複提到的關鍵詞裏,已經能夠獲得足夠的信息進行腦補了。看來法師公會的大動作並沒有瞞過奪心魔的探查,這個奪心魔卡澤耶克很明顯是剛從外麵趕回來,帶來了法師公會的最新信息。
短短的幾屈指,兩魔就完成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