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個子隻到同伴腰間的狗頭人術士一踏入戰圈,就被濃鬱到嗆人的血腥氣衝的直翻白眼,過於靈敏的嗅覺在這種環境下反而成了極大的煎熬。
“頭,看到那個豺狼人刺客了嗎?”從懷裏翻出一個布條圍住了口鼻,狗頭人術士這才大舒了一口氣,好奇的問向正在不停翻檢幾具屍體的首領。
“是啊,頭,找到那個家夥的線索了嗎?我早就看那個小子不順眼了,趁此機會好好調理一下他。”一個明顯腦子裏長滿肌肉的大塊頭熊地精不斷活動著粗壯的手指,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你們兩個閉嘴吧!好好看看這裏的情形。你們想給頭找麻煩嗎?”一個較穩重的牛頭人皺著眉嗬斥了他們幾句,扭頭看向了那個忙碌的盜賊:“頭,不是那個家夥做的吧?我們前後腳,這才多大一點功夫,他能殺死這麼多人?”
隱藏在厚重鬥篷中的盜賊輕快的跳躍在血肉之間,以最快的速度檢查了一遍後,方才回到了同伴的麵前,聲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凝重。
“魯德,你不要想著去招惹那個家夥了。他,你惹不起,甚至我們這個隊伍都惹不起。”
五名同伴悚然一驚,就連最愚笨的熊地精也從首領的話中聽出了遮掩不住的戰栗。狗頭人術士魯德再次環視了一下戰場,沒有看出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作為在地底討生活的流浪傭兵,什麼樣的血腥場麵都已經見識過了,這樣的殺戮場麵隻能算是小兒科,搞不懂為何頭要如此鄭重的警告自己。
還是那個穩重的牛頭人用腳輕踢了一下死相最淒慘的卓爾刺客屍體,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血呢?”狗頭人術士魯德猛地蹦了起來,高聲叫出了心中突然浮起的疑竇。
以這個卓爾刺客身上眾多的傷口,他應該是出血最凶猛的一個,可在他倒伏的身軀周邊,斑斑點點的暗褐色血跡可和他的傷勢對不上號。
血量不對!
團隊成員心頭陡然浮起一陣寒意,他們所追蹤的那個豺狼人刺客竟然是個吸血鬼,這可有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很快,陰影裏的另一個卓爾刺客也被抬了出來。看著他喉嚨處插著的凝固血箭,眾人的心愈發沉重了。
“他還能操控血液進行攻擊。”盜賊首領話很少,可每句都值得大家反複咀嚼品味。血族+刺客的雙重身份已經夠讓人頭痛的了,如果還能操控血液,那還有近戰職業者的活路嗎?
狗頭人術士魯德的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了幾分,一想到那雙冷然盯視著自己的紅瞳,它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感到自己身上的布袍好像抵擋不住地底的寒意了。它雖然也是名7級施法者,但是施用最拿手的還是“嗜血術”、“火球術”、“隱身術”等幾個有限的天賦法術,在法術操控上沒啥天資可言。真要遇到了這樣的冷血刺客,估計隻有躺地板的命。
本已以為依仗著同伴的幫手,能夠把那個對自己充滿惡意的家夥放倒在陰暗的角落,誰成想對方竟是個前所未有的食人巨鱷,狗頭人天性中的怯弱立刻重新占據了魯德的胸膛。它不禁偷偷地打量起周圍的地形,開始盤算起哪條路線逃跑起來最快最安全。
“別想著逃跑了。”盜賊兜帽下的目光幽冷狠厲,一眼就看穿了狗頭人的小心思:“我們不惹他,想必他也不會主動來招惹我們。畢竟我們現在可是盟友!”
盟友?……
這個詞在半刻鍾之前還是讓他們嗤之以鼻的狗臭屁,可現在卻能給他們帶來一些虛假的溫暖。至少在打倒“黑潮”傭兵團之前,盟友這個詞還是很管用的!
短暫的安穩住了團隊裏的成員,盜賊看往前方幽深黑沉甬道的目光中帶了幾分難言的凝重。對方已經飄然遠遁,現場也再無活物,可他心頭依然留有一股眷戀不去的異樣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監視著他們。良久,盜賊一揮手,領著眾人走上了另一條不同的道路。
等甬道再次恢複了死寂,在盜賊團隊剛才所站位置不遠處,地上一團還沒有幹涸的血泊一陣蜿蜒扭動,聚攏成一隻眼睛的形狀。這隻真正的“血目”掃視了一下場內,最終把視線集中在盜賊團隊離去的方向,疑惑的眨巴了眨巴眼睛。“血目”沒有維持多久,隨著血液中能量的徹底耗盡,它終於崩解風化,連最後一點殘跡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