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問清楚都是前往安科納港,還要相處多日,兩人很快的熱絡起來。李洵的溫和儉良也給騎士帶來了很大的好感,雙方避開了都很忌諱的話題,隻是說些路途見聞,家鄉風貌,倒也很是融洽。
環視著周圍黑壓壓的林木,安托菲斯騎士很是鄭重的告誡年輕法師,這周圍有不潔之氣,晚上要小心戒備。李洵也瞬間明白了,為何自己剛看到騎士時會有厭惡之情了。
能量衝突!
那是正能量和負能量的本能排斥!
身具的納蒂爾模板更多體現在靈魂上,李洵並沒有單純的走死靈法師之路,把更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正統法師的修煉上,平時也很少在墓園城堡裏久待,因此沾染的寂滅衰亡氣息幾近於無,倒是外圍放置的警戒手下很可能讓對麵的騎士生出了絲絲感應。
李洵意念一動,眾多墓園手下立刻悄無聲息的撤向了更遠處。
今天與教會騎士安托菲斯的相遇,倒是讓李洵舒緩了多日來的緊張情緒。自從那日聽卡薩斯提到那個預言,李洵就始終處於隱隱的不安和煩躁當中,感覺自己就像身處羅網之中的獵物,能察覺到獵人的存在和接近,卻找不到獵人的所在,時刻處於危險的境地。能否把自己隱藏於眾人之中,今天得到了驗證,力量本源並不會被人一眼看穿,就給了自己周旋的機會。預言詩中的很多東西都可以栽贓到亡靈聯議會身上,自己以後的舉動也需要更加小心謹慎。
懷著異樣的心思,李洵打過招呼鑽進撐開的帳篷中進入了深沉的睡眠。安托菲斯拿起劍盾,沿著營地巡視了一圈,再也沒有察覺剛才那股發自心底的臭氣,這才返回來從馬鞍後取下厚厚的氈毯裹著斜倚著大樹假寐。
第二日清晨,啾啾的鳥鳴驚醒了安托菲斯。抹了把臉上凝結的水汽,站起身活動了下身軀,穿著鎧甲睡覺可是頂受罪的一件事,如果不是昨晚那隱約的不安,自己也不會暗自警戒了一晚,到臨天亮時才沉沉睡去。
宿營地右側傳來枯枝被碾壓的斷裂聲,腳步聲漸近,年輕法師活動著雙臂從樹後轉了出來,看到騎士嘿嘿一笑,點頭問好。
站在馬旁的安托菲斯把手挪離劍鞘,禮貌的回禮。兩人拿出麵包,重新燃起火頭,烤軟了就著溫熱的半杯葡萄酒草草結束了早餐。
整理好物品,兩人結伴騎馬而行,騎士這還是第一次來到諾維斯公國,領路的重任不由分說的就落到了法師的頭上。好在公國在主要商路都進行了簡單的整修,沿著這樣的大道走總不會錯。
4個時辰後,李洵勒停了馬兒,看著眼前漸漸荒涼的道路心裏有點犯嘀咕。不對吧!自己要走的可是北部最大的商道了,怎麼可能如此寂靜?
腳下的黃土路彎彎曲曲向前延伸到遠方的丘陵,左側是稀疏的灌木叢林,右側則是一望無際的荒草地,怎麼看都不像是商旅常年來往的商路。
難道是剛才過了那座小橋後走錯了方向?
李洵撓著下巴不確定的想著,被後麵的安托菲斯攔住了馬頭。
安托菲斯騎士側頭聽了聽,神情很慎重:“前麵有呼喊聲!好像不太對。”
李洵打起了精神,靜心聽了聽,果然隱約在遠方丘陵方向有呼喊和刀兵碰撞之聲。李洵立刻精神來了,一抖馬韁,大叫道:“走,去看看。”
李洵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安托菲斯騎士低頭整理了下身側的武器和盾牌,也快速的跟了上來。
翻上丘陵,拐過一個大土坡,各種人喊馬嘶,刀劍撞擊的聲音立刻撲麵而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伴隨著無助的喊叫、哭泣在半空繚繞盤旋。
“盜賊!”李洵皺緊了眉頭。
戰鬥已經接近尾聲,被打劫的商隊大概一百來人,七八輛車子,圍成了一個簡單的車陣,躲在裏麵負隅頑抗,奈何沒有弩箭,弓箭也少,攻擊手段貧乏,隻能靠著長矛威嚇著盜賊不要靠近。雖然盜賊加起來隻有七八十人,可攻擊力強多了,十幾個有馬的盜賊呼喝著在車陣外盤旋吆喝,時不時撲上去在貨車上劈砍幾刀,然後撥開捅來的長槍長矛打馬就走,剩下的大多都有弓箭,瞅著裏麵人影就是一頓亂射,壓製的商隊護衛不敢露頭,不時傳出有人中箭後的吃痛聲。
戰場外50步外有一夥十多個騎馬的盜賊沒有參與攻擊,聚在一起衝著車陣指指點點,倒像是盜賊的頭目。
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商隊遲早要被盜賊吃下,不是為了貪心得到所有貨物,用火攻車隊早就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