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秀這時卻已經坐不住了,起身說道:“咱們暫不管裴磨磨是怎麼中毒的,先讓渾蘭姐把他救醒了再說吧。”
渾蘭也點頭說道:“程小姐說的是,隻要裴公子確診是中了“麝蘭香”,渾蘭自信還是有些把握的。”
“麝蘭香”配製時雖然很困難,需要幾十種珍貴的草藥,而且份量上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否則全無藥效。但解毒的方子卻出乎意料的簡單,裴靈等人眼睜睜看著渾蘭在廚房裏搗鼓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給裴軼灌下後,不過片刻,裴軼竟然神奇般的睜開了眼睛,幾個人不禁目瞪口呆。而剛剛還在一旁搖頭歎氣,大叫不對症的長安名醫們更是一個個無地自容,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在床上躺了十幾天,裴軼此時雖然還很虛弱,但卻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這十幾日雖然僵臥在床上,他還是有知覺的,知道周圍發生的事情,當然也知道是渾蘭救了他。醒來後第一件事便要強自下床給渾蘭行禮致謝。
眾人看他身子尚弱,趕忙阻攔。渾蘭也連忙說:“裴公子不用客氣,這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當不得什麼的。隻是渾蘭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裴公子。”
裴軼半躺在床上說:“渾蘭姑娘太客氣了,救命之恩裴某尚不知如何報答。渾蘭姑娘有何問題盡管問,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渾蘭點頭道:“其實這事與裴公子也有些關係。裴公子中的“麝蘭香”是我族中秘方,配方極其複雜,且不說外人,即便族中人也很少有人知曉。不知裴公子是因何中了這“麝蘭香”的呢?”
渾蘭看裴軼有些發怔,不知如何回答,便繼續解釋道:“這“麝蘭香”一般來說會下到湯食中,請裴公子仔細回憶一下自己中毒前,可否喝過什麼略帶蘭花香味的湯水,如果喝過,那這湯水便是這中毒的來源了。再查一下是誰給裴公子煲製的湯水,便可輕易查出下毒之人了。”
渾蘭看裴軼臉色有些難看,趕忙解釋道:“本來這些都是裴公子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不該多事過問的。但這“麝蘭香”是我族中禁用的秘方,如果有族中人濫用秘方,是應該受到族裏嚴厲處罰的。所以我才會請裴公子幫忙查出這下毒之人,以便再做懲處。如有失禮之處,還請裴公子見諒。”
裴軼知道渾蘭誤會了,趕忙道:“渾蘭姑娘是我的恩人,查處下毒之人也是為我著想,我又怎會不知好歹呢。隻是這其中牽扯事情太多,請容我細細講來。”
說完後便對裴靈說:“靈兒,我有事和渾蘭姑娘商議。你幫我在客廳招待一下各位姑娘。”然後又向屋內各人抱拳告罪。
在座幾人都是心靈剔透的明白人,聽裴軼這麼說,便知道其中涉及到裴家的隱私,不欲讓太多人知曉。便一個個乖覺的退出了房間,甚至連平時最愛和裴軼作對的程玉秀也沒爭辯什麼,象沒事人般若無其事的走出了房間。
等渾蘭和裴軼談完之後,幾個人又在客廳閑談一陣,然後約好過幾天一塊去大相國寺陪裴靈還願,也就各自散了。
等回到家後,渾蘭還沒等顧硯菲問,便急著向顧硯菲征求意見,“小姐,我想好好查查裴公子中毒的事情。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是族裏的大醫師了,但之前族裏那些珍貴的秘方卻一直是由我保管的,而且族裏世世代代都嚴禁沒有大族長和大醫師的許可下私下用這些秘方,現在居然有秘方在長安外露,必定是有族中人私下到了這裏興風作亂,族裏出現這樣的敗類,我卻是不得不管的。”
顧硯菲知道渾蘭骨子裏是個很傳統的人,雖然鐵勒族對他們家有滅家之恨,但她對鐵勒族卻還是有很深的感情,對鐵勒族的規矩更是嚴加遵守。就是為給自己防身所準備的那些藥物和配方,也是通過自己的知識和渾蘭的經驗重新配製的,並未使用過鐵勒族任何一張私密的配方。如果現在不讓渾蘭去查中毒事件,她心裏肯定也是放心不下的。於是便拉著渾蘭的手說道:“既然渾蘭姐想查,我們就找哥舒瀚那家夥來幫忙,畢竟長安的地頭他還是比咱們熟悉多了。但卻有一條,如果涉及到裴家的隱私,那麼咱們就必須秘密進行,憑我們和裴家的關係,一定不能做出什麼讓裴家臉麵上難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