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島髒硯的聲音如同劣質的齒輪摩擦著鐵片。
“這不過是詭辯。”
神夢沒有多言,用了一個簡單的靈力術式,這種術式對於人體是完全無害的,然而當它觸碰到慎島慎二那塊血肉的一刹那兩者產生了劇烈的反應。
看著化作黑氣的血肉,慎島髒硯的目光堪稱可怕,迅速也使用了一個簡單的靈力術式放到自己的手臂卻發現沒有什麼事。
慎島髒硯咧嘴笑了笑,正想說什麼,卻沒想到神夢搶先開口道:
“你把你的血肉剝離身體再試一試?”
慎島髒硯不愧是狂人一枚,果斷地割破手指滴了幾滴血,隨後看著化作黑氣的血液沉默不語。
“這種魔蟲當然不會隻對男性有利,相比之下它們對於男性反而更加殘忍,它們不會侵蝕女性的血肉,隻會侵蝕男性,在一次次的靈力運轉中,男性的血肉在一點點的被轉化卻不自知。”
神夢手中的玉笛上的光芒越發耀眼,漸漸化作巨大的金色鐮刀。
“它們從一開始要的就不僅僅是靈力而是帶著人類靈魂的血肉,被它們所吞噬的血肉就算再長回來也不會是原來的人類血肉,它們從根源上一點點地吞噬掉了你——半人半蟲,靈魂早就被蟲妖所混雜的妖怪,慎島髒硯。”
巨鐮帶著毀滅性的淨化術式襲向慎島髒硯,原來慎島髒硯準備用來埋伏神夢的機關早在其心神大亂之下疏忽了。
本來或許還應經曆一場苦戰的神夢就這麼輕易地斬碎了慎島髒硯的身體。
“修羅劍——現世妄執!”
快到無法看穿的劍術運用在巨鐮上是那麼的不倫不類卻在某種程度上有著更加強大的殺傷力。
神夢麵無表情地看著慎島髒硯體內被殺死的原體蟲一樣,轉身離開了。
其實,神夢騙了慎島髒硯,即使他的肉體變成了那副模樣,也並非成了妖怪,有著人類的思維,用的也是人類才能使用的陰陽術,就算身體的本質變得和妖怪一樣,那也並不是妖怪。
說到底妖怪的定義本身就是曖昧的,就算是將魂體轉移到式神上,某種意義上說也是由人變成了妖怪。
在從前的年代,便是一個村子中所有人厭惡一個人也可以將那個人變成妖怪,然而那真的是妖怪嗎?那不過是掌握著由村民們的恐懼心化作力量的人類。
然而事已至此,再也無法逆轉。
唯一的不同便是:慎島髒硯以為自己是作為妖怪死去,而神夢卻是在明白他是作為人類被自己殺死的。
從生理角度來講,神夢認可他作為一名人類,但從他強暴他的女兒作為魔蟲的母體開始,他便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資格。
某種角度也算是對自己獨立創造人類長生之術的慎島髒硯一種極大的諷刺吧。
“利益?慎島髒硯,你也太高看了你自己,你唯一能帶來的利益無非是微不足道地加深我在人之裏的名聲而已。”
僅此而已。
至此慎島髒硯的死宣布著以慎島家為首操控著人之裏一部分不透明錢財流通的家族徹底垮台。
之後的善後事宜自然不用神夢親自動手,無非是剩下的大貓小貓二三隻,掀不起什麼風浪。
逢魔時,為了明日紅魔館赴一事在書房中研究著的神夢聽到敲門聲,淡淡道:
“進。”
卻是吉田小子捧著一件華貴的黑色大氅走了進來。
“先生,這是慎島櫻夫人派人送回來的......”
神夢抬頭,眼底閃過一些厭惡,麵上不顯道:
“拿去處理了吧。”
吉田小子早就熟悉了神夢的做事風格,也不問為什麼要把怎麼一件價值不菲且神夢尤為喜愛的大氅銷毀便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神夢筆下一頓。
自言自語道:
“那個慎島櫻......是夫人,而不是小姐嗎......”
就算給她披上大氅是為了在眾人麵前展現自己的風度,那麼神夢又為何會下意識地稱呼她為‘慎島櫻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