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風見幽香有一絲意外,見她帶著探究之色,神夢嘴角微翹,對她笑了笑,順了順身上的白狐裘,動作優雅道:
“許是幽香小姐未曾發覺,隻要是經過幽香小姐的手,這些東西就帶著一股獨特的味道。”
拿起一邊的小擺設,神夢隨手把玩著,似乎愛不釋手的樣子。
風見幽香在另一側坐下,兩人之間雖然有些距離,可若是看在別人的眼中,卻是說不出的和諧。
一陣風自窗外吹入,帶著太陽花田特有的味道,有些微癢。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神夢從風見幽香的 眼眸中看到了自己,不知為何,兩人都沒有回避,就這樣打量這對方,像是要看穿什麼一樣。
“茶可是見底了?”
風見幽香麵帶微笑,仿佛剛剛的小插曲全是幻覺一般。
神夢語氣平和,帶著些澀意。
“幽香小姐可是要在下一人喝完那壺茶水?若不如我們一起共飲如何?”
說著神夢拿過茶壺為花之暴君倒起了茶來,少年溫熱的大手擦過風見幽香白嫩的指扉,聲音帶著淡淡的蠱惑。
風見幽香心頭微顫,卻麵色坦然道:
“即是客人相邀,那又有何不可?”
神夢舉杯相邀。
“即如此,在下便以茶代酒與幽香小姐暢飲一番。”
墨綠色的女子猩紅的眼眸帶著詭異的冷淡與殘虐,即是對自己也是對神夢,凜冽銳利的看著身前風光月霽的少年,緩緩道:
“人類要是都像你這樣,恐怕早就被滅族了吧。”
隻是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子,真的還算人類嗎?花之暴君在心中自嘲道。
神夢輕笑道:
“許是在下這樣的人太少,人類才得以如此繁榮昌盛?”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茶壺很快便見底了,最後一杯是倒在風見幽香的茶杯之中,許是用力大了些,花籽也一並進了杯中。
神夢見狀一手攬過茶杯,一飲到底。
如此舉動已經堪稱是不要命的冒犯,偏偏室內一片靜瑟,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
風見幽香看著拿起她杯子便一飲到底的男子,其神色平靜目光清明,似乎全然不知自己做了如此瘋狂的舉動。
“既然是幽香小姐讓在下喝完,那至少最初與最後的一杯得交給在下才是。”
風見幽香極有默契地接話道:
“其二呢?”
神夢感受著口中花籽碾碎泛出的苦澀,緩緩道:
“其二,這花籽若直接食用,易燥火,傷身且苦澀。”
風見幽香目光劃過茶杯處同一處的潤澤,墨綠色的女子唇如點漆,一頭青絲散落幾案,整個人如同淥波芙渠,惹人心憐。
“我又如何會因這花籽傷身?又如何會忍受不了這些許苦澀?”
神夢如朗朗清月,眉間微不可查的一動。
“傷的並非身,而是心。”
風見幽香難得散漫地依靠在幾案上用手臂支撐著腦袋,嘴角飛起一抹笑。
“我的心,與你何幹?”
神夢垂下眉,歉意一笑道:
“非是在下本意,卻是習慣之舉。”
習慣?何來的習慣?莫不是對其他女子也如此行徑......
風見幽香看著神夢離開的背影,緩緩打開一邊的櫃子。
一抹墨色映入眼簾,卻是一男子與一女子的畫像,畫中兩個人都帶著兜帽披風讓人看不清模樣,然而就算是不懂畫的外人都能輕易看出這兩人之間的親昵。
花之暴君眼神晦暗不定,過去與現實仿佛連接成了兩條相通的軌跡。
自那以後半月間,風見幽香沒有去過人之裏,神夢也沒有見過這個不靠譜的甩手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