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點著,屋卻是空的,料想靈夢應該是嘴饞去拿吃的了,神夢環視一周,看似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然而神夢微微拉開被套,原本露出小荷尖尖一角的布料滑落了出來。
恰好靈夢此時也回來了。
她抿抿唇,正打算推開門,手還未抬起,就看見門已經是開著的。
等她透著縫隙看過去,房間裏已經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和她隔著幾步遠,安靜地看著某樣事物。
從靈夢的角度側著看過去,他漆黑的眼睛像是墨染的一般,沉鬱得濃黑。在這略顯昏暗的走廊裏,越發顯得深不見底。不遠不近,卻看不清他眼底彌漫的情緒,隻覺得悠遠得像是被雲霧籠罩著的遠山,繚繞在白雲之間,隻看得清輪廓。
靈夢有些錯愕地看著他,尤其是待她看清神夢到底在看著什麼的時候。
靈夢一腳踹開門,拉著神夢的耳朵就到了屋外。
“好好反省!”
說完就把門狠狠一關,將散落的裹胸布整理好放到了衣櫃中。
神夢沉默了一會,聲音壓得低低的,道:
“靈夢,裹胸布對身體發育並不好,我明天去定做一些外界傳入的文胸吧。”
想了想靈夢的露腋巫女服,又補充道:
“就是以後要多穿件裏衣了。”
還考慮到靈夢很可能嫌麻煩。
“不如訂做裏衣與文胸連在一起的連體文胸?”
靈夢白瓷般的臉上染上淡淡紅暈,嗔怒道:
“我說的是你為什麼要翻出來,那個...那個東西!”
神夢終於反應過來靈夢這麼生氣的理由,對待靈夢他一向比較遲鈍。
“啊...那個是輕輕碰了下被子就落了下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將其放回去。”
難不成還是他委屈了不成?靈夢打開門,將神夢從屋外拉了進來。
少年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睨著她:
“靈夢可答應換文胸了?”
靈夢似笑非笑地看著神夢,挑了挑眉,不容反駁道:
“駁回!”
神夢突然麵色古怪地看了靈夢一眼,換了個問題:
“靈夢有沒有覺得肩膀酸痛?”
巫女眨了眨眼。
“沒有啊。”
神夢捏了個術式,做了個簡易的式神,遞給了靈夢。
“將這個放到背後試一下。
靈夢一怔,垂眸看去。
那雙手白淨修長,骨節分明,溫熱又幹燥,掌心帶著力量,
巫女接過式神放到了背後,也沒有一絲一毫檢查下這個不知名的式神的意思。
突然一陣酸痛從背脊處傳來,因為這毫無防備的疼痛,靈夢背後一陣發麻。那麻意入骨,便成了淡淡的痛。她眯起眼,麵色有些蒼白道:
“這是什麼東西?”
神夢微頓。
女孩的眉目在燈光下,似是被打上了一層柔光,那眯起的眼就像是月牙,彎彎的一輪。
他曲指,很是自然地在從靈夢背後取回了式神,看了眼,嚴肅道:
“用來檢驗身體的小把戲,嗯...靈夢因為你長期用裹胸布,你的...胸腔部分的肌肉過於緊繃不利用生長。”
靈夢一臉難以置信,神夢對自己認識的異樣堅持總令她無言以對。
她耳根微微有些發燙,不自然地避開他的眼睛,也認真道:
“那......還是訂做吧。”
“嗯,好的。”
他的聲音溫柔,並未刻意,像是陽春三月河堤岸上的楊柳,柔和又清明。
而靈夢每一次的忽視,他總能恰到好處的發現,並且珍而重之。